金魏心想,你这么盼着见到我,就不能过来找我?虚伪透顶,令人厌恶。但他的脸上却波澜不惊,迎上去道:“有劳林叔亲自出来迎接小侄,倒让小侄惶恐不安。”
“应该的,应该的。”林桑乐呵呵道。伸手抓起金魏的手,拉着他亲亲热热往楼房里走。
进入客厅,只见一位珠光宝气、脸上布满皱纹的女人也是笑嘻嘻迎过来。金魏认出她就是林桑的老婆、林刁林碧的母亲。于是喊了一声:“阿姨。”
“嗳。”林太太赶紧答应。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金魏,眼睛就红了。“孩子,听说你回来有不少日子了,在阿碧那里也住过一些时候,可为什么总不到家里来看看我们?”
“阿姨,我这不是来了吗?”金魏道。他的心情很复杂。八年前,林家除了林刁,其余的人对他都是很好的,此刻林太太流露出的感情应该也是真实的。
可是一想到他们把自家的财产悉数据为己有,连居住的房子也不放过,再想想林桑跟林刁这对父子做的那些龌龊事,心里就抑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恨意。
他们不想归还也就罢了,还多次出手害他,就让他不齿了。
“孩子,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林太太犹自在那里唠叨着。
丫头翠月端来一杯茶水放在金魏跟前的茶几上,金魏端着茶杯,轻轻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漫不经心道:“还好。”
见状,林桑自认为已经猜到金魏上门的用意了,于是道:“阿魏,你今天来见林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我们不如去书房,你看怎么样?”
“好。”金魏答应道。他也觉得在客厅说话不方便。于是站起来,跟着林桑进了书房。
在翠月把那杯茶水端进去之后,林桑关上房门,尚未及坐下,只听金魏道:“我今天是为舒屈的事情来的。”
“为舒屈的事?”林桑神情一滞,随即回过味来。但他的心里有诸多的不解。
自金魏回来,他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怕这小子跟他提财产的事。但令他惊奇的是,金魏竟然连他的面也懒得见,更不用说提财产了。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有了更多的不安。这小子一边攀上特务头子丁岱,费尽心思撬林刁的墙角,一边扇动工人罢工,动摇他在纺织厂的根基。
这不是在蓄积能量,跟他全面较量的节奏吗?看来,他要的不是丁点的东西,而是全部。
更让他惧怕的是,这小子不做则已,只要做了,都能够取得效果。丁岱很明显疏远了林刁,纺织厂工人也不像原先那样听自己的话了。这样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要看他现在还是吴京纺织行业公会会长,林刁是特调局缉捕处处长,可人家在短短的时间就攀上丁岱这棵大树,到时双方真要较量上,谁胜谁负还难说。
在听金魏登门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仍然是财产。以为他终于正式上门跟他谈财产的事了。为此还紧张了一小会儿。可是现在他开口的竟然是为了舒屈。这让他不好理解。从他们自己的角度,舒屈离不离厂影响其实并不是很大。凭舒屈的能耐,每个月赚十几个铜钿的活哪儿找不到?何必非得吊在这棵树上。
唯一的解释,让舒屈留在工厂里,煽动工人找他的茬,给他添堵,直到哪一天收回工厂。
他以为自己这个猜测是正确的,否则,又怎么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