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这番话让胖子心里又舒服了些,他便安心跟张涛学着怎么出仓来。
张涛拖过一把打完的稻禾摆平放在机仓两侧,再把箩筐放到稻禾上,又用手挪了挪箩筐,试试是否摆平摆稳。随后,他便拿着竹箕埋头往仓内装起谷来。
他特别强调说:“谷里混着的那些从打谷人手上掉下来,没有打干净的稻禾得抓出来,谷粒多的就递上去让他们再打一下,谷粒少的就靠仓边使劲摔几下再扔掉。”张涛说完又埋下头往仓里装谷。
猛子站到打谷机踏板上时,的确得瑟了好一阵子,你看,边边上有美女侍候,双脚又不用站到泥田里,这打谷的动作也貌似挺威风挺潇洒的。高子在旁边对他的一番指点的话,他听到是在听,可听进去多少呢,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踩打谷机打谷子看上去挺容易的,其实里面也还有一定的技巧。像踩那踏板就不能死力地踩,要跟着本身踏板上下运动的方向惯性跟着踩,这样省力得多。而抓着稻杆往机仓里打谷时,也不能死力地抓住,这样手容易酸胀。手一酸胀就发抖,一发抖就失手,就把稻禾给整仓里去了,就给出仓的带去了不少麻烦。
对高子特别强调的这两点,猛子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牛皮一吹说这算啥事。
结果没踩几分钟踏板,猛子的动作就明显滞慢下来,跟不上高子的节奏。往往是高子使劲往下踩呢,猛子又松劲了;高子松劲让踏板上回时,他还踩着踏板不让它回呢!你说这样子怎么弄得下去呢?这猛子不仅不是在帮力,反而是在阻力,直搞得高子不停地愤愤地骂着猛子笨死了。
这还不算,还有更糟糕的呢。累得已经有些泛力的猛子被回弹的踏板弄得往前打了个趔趄,手上也随之松劲,一大把稻禾脱手而出。一部分稻禾被卷到滚轴上,把齿轮都卡死了,打谷机自然也转不动了,它沉重的发出吱呀声响,便缓缓停了下来;一部分稻禾便对着正埋头清仓的张涛劈头盖脸地激射而去,抽打得张涛疼得嗷嗷直叫。
“猛子,你会不会打呢?抓个稻禾也抓不稳!”张涛从机仓里狼狈地钻出来恼羞成怒地喊道。
猛子尴尬的站在那里不敢哼声,他那个汗啊,原来这事看上去容易做起来还真难啊。
看到猛子都这样子了,张涛也不好老批评下去,再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猛子留些脸面。他接着吩咐胖子说:“胖子,这事就交给你了,按我刚才做的做就是。”
说完,他又冲高子喊道,“高子,你带马哥与吴哥往家去送稻谷吧!”
张涛郑重地给猛子讲了通踩踏板和手抓稻禾打谷的一些要领。猛子刚才连犯了几次错误,态度也变得相当诚恳,认认真地领会着张涛的话。接着,打谷机滚轴与齿轮上的稻禾被清干净后,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此时,给张涛渡禾的又换成了娜娜。娜娜高兴了,渡禾都渡得特别有劲了,而雪儿心里自然有了一丝失落。
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地猛子被换下场,胖子上。
胖子有了猛子前面的教训,刚上手时打得像模像样,比猛子好多了。他心里甚至产生了一得意,认为这点事儿不在话下,可几十手稻禾下来,他就感觉累得够呛了。滚心卷起的谷粒把光着的脸和手臂砸得火辣辣的痛。那些灰尘更是直往鼻子与嘴里钻,搞得呼吸都有些不畅通,喉咙更是烧得直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