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彦起身扣住伊洛的手腕低吼道:“你今日做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几句话吗?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是不是又要离开?”他的神色里有恼怒也有悲伤。
伊洛坚定道:“是,我是要离开。”随后又缓了声音道:“钟大哥,我如今有了相公的孩子,我只想快点告诉他和他分享这份喜悦。就算是一年之后我仍然要离去,那么和如今离开有什么差别?”
钟离彦眼中的悲伤益盛:“我不会放你离开的,洛儿,你知道你这样有多狠心吗?”伊洛道:“钟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的生活本不该有交叉的。”
钟离彦继续自己的话道:“为了你,我做到了什么地步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你竟然这样认为我对你的感情,还想骗我也相信吗?”放开伊洛的手钟离彦把桌子上的那瓶挥倒在地粗声吼道:“什么猛虎蔷薇?我是孤独,可是我从来就不怕孤独。”
随后便大步跨出门去,却停在门口背对着伊洛道:“不要再这样挑战我的耐心,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一辈子。
钟离彦携着满心怒火大步跨进了正殿,佩缘正端坐在一旁绣,见钟离彦进门便立即放了绣绷过来请安。钟离彦不发一语,但是满屋子的奴婢都感觉到了他如此外露的怒火。
钟离彦进了卧室取出佩剑便又几步出了门,未几院子里便是满地的绿叶。一个殿里的仆人没有哪个不是吊着心的,他们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将情绪如此外露的太子殿下。云从雷相也是一脸担忧的立在一旁。
钟离彦将满腔的怒火都倾到了剑端,剑的周身也像带了火似得。许久云从上前单膝下跪,横起手中剑低头道:“殿下,怒气练剑伤身。”
闻言钟离彦收了势对着云从道:“你来陪我练。”云从简单地回道:“恕云从不能从命。”雷相也跪在云从身侧有些担忧道:“殿下,不可。”
从钟离彦拿剑开始就屏住呼吸的仆婢们此时也都跪了下来齐声道:“殿下不可。”
钟离彦冷笑了两声:“怎么?都不想要命了。”跪在地上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抖,只是没等他们出声求饶荀攸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你们还不快都下去?”随后又上前笑呵呵的问道:“殿下这群不懂事的怎么惹着您了?”
钟离彦看了荀攸一眼,抛下手中的剑就提步进了房里一边对着旁边的辛子道:“备酒。”辛子暗自叫苦,殿下日日喝酒怎么可以?荀攸小声对一旁有些迟疑的辛子道:“还不快去吩咐,别上太浓的。”
荀攸进到屋里趋步来到坐在榻上的钟离彦面前缓声道:“殿下如今都要用膳了,况且下午户部的几位大人要……”
钟离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出去。”荀攸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殿下为何如此恼怒,但是能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也只有梨园的那位了。荀攸转身对侍立在旁的佩缘道了声:“注意点儿。”便出去了。
钟离彦心中有恼怒更多的却是悲伤,她这么多时日来第一次对自己露出笑颜竟然还是为了离开。
想到这里钟离彦便提起酒杯不停地灌起酒来,此前在罗家看到的她与罗青山亲密的拥在一起的那一幕又撞入了脑海,连同她得知自己有孕时的神情一起鼓动着钟离彦本就怒火炽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