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袁天动作再如何轻柔,却依旧扯动了伤口,肩头传来痛楚,简珏却是面不改色,修长手指轻瞧着桌面,映照在黑眸中跳跃的烛光却不见半点温度,只听得简珏冷淡地分析,“不见得,皇甫少司、皇甫少堇,都不是省油的灯。香雪楼,日进斗金,他们打的好主意。”
沐王府。
沐清一一瘸一拐地走入沐王府,刚穿过园脚尖尚未踏入沐王府厅,一阵劲风便冲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沐清一心下一紧,忙跌跌撞撞地往旁边侧过身,险险地躲过了茶水茶盏的攻击。
待他站定后,才发现厅内仅剩沐靖一一人,竟连亲卫也不曾见到,想来沐靖一定是有话想单独对他说。
见沐靖一不再随手丢东西过来,沐清一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圆桌旁坐下,细观沐靖一脸上并无太大的怒意,沐清一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大哥,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好歹弟弟我也是身受重伤,你下手不必这么狠吧?”
“你还真去简王府了。”这句问话显然是肯定句,沐靖一瞧见沐清一将受伤的腿架在一旁的圆凳上,不禁狠狠地瞪了沐清一一眼,却并未出声斥责他的举止。
“去了。简珏真无趣,木头人。好歹我也是一番好心,那厮居然连杯热茶都没有。就连身旁的袁天也是木头桩子一个,难怪简王府里面全是光棍,活该。”一口气将简王府上下批评了一遍,沐清一大大地将在简珏那受的恶气尽数吐了出来,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仰头将茶水尽数喝尽,这才惬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自取其辱,没人稀罕你去。”见沐清一一副牛饮的模样,沐靖一脸上浮现一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还是亲手执起桌上的茶壶,再为沐清一斟了一杯热茶。
沐清一接过沐靖一递过来的茶盏,笑得狡猾无比,半眯的双目中射出精湛的目光,卖着关子开口,“这可不一定哦。没准皇甫少司、皇甫少堇正希望简珏参加宴会呢。今日宫宴上,皇上没有试探出简珏是真伤还是假伤,自然心有不甘。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的眼睛都盯着那把龙椅,自然看得出他们皇帝老子的把戏,岂会这般容易就放过简珏?”
望着笑得如****的猫似得沐清一,沐靖一脸上神色明显谨慎慎重许多,更是出声提醒得意忘形的弟弟,“那你又是凑什么热闹?简珏如何与你何干?皇甫少司皇甫少堇如何又与你有何干系?你莫要忘记,北疆简王府里可还有一个坐镇的老王妃。当年简王简王妃遭遇不测,老王妃虽一时受不住打击瘫了,却还是独自一人将简王府撑了起来,等到简珏长大后将完完整整的简王府交到了简珏的手里。那可是一名厉害不逊于太皇太后的一个人,有她在,简珏岂会是泛泛之辈?”
“简老王妃再厉害,也是远在北疆,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简珏若是软泥,就算有简老王妃支撑着,那简王府迟早也败落。哥,你不觉得今日太皇太后所举很是成问题吗?宋南不仅仅玉轻尘一个妹妹,若说更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非宋书瑶莫属,可太皇太后却点名玉轻尘。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沐清一将再次喝光的茶盏放回桌上,双手轻轻按摩着受伤的腿,半垂的脸上不见了方才的嬉笑,多了一抹深沉。
沐靖一目光也落在沐清一受伤的腿上,起身坐到沐清一的身旁,伸手为他按摩,“太皇太后有什么打算,以后便能看出了。到是你,腿受了伤还不安分,腿伤没有好之前,不准离开王府一步,免得又惹出一身的伤来。”
闻言,沐清一立即抬起头,双目均是不满地看向沐靖一,哀求道:“哥,你不能这样。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限制我的自由。我又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
说着,沐清一双目紧紧地盯着沐靖一,满眼均是苦苦哀求的神色。
奈何沐靖一并不为所动,冷着面孔反问道:“你给我惹的祸事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