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一身墨绿长袍,撑一把乳白色水墨画油纸伞,缓步朝着相府马车的方向走来,淅淅细雨中,湛然浑身上下尊贵儒雅,如一副走动的画卷般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路人纷纷惊艳于湛王府尧郡王的风姿,纷纷深觉也唯有‘尧’字才能配得上德才兼备的湛然。
杜明雪的一颗心更是尽数扑在了湛然的身上,心里眼里只剩湛然的身影湛然的容貌。
只是,湛然的目光自始至终却只落在玉轻尘微寒的脸上,竟连半丝余光也不曾给予杜明雪,这让注意到此现象的杜明雪面色骤然一白,猛地转过头冷目射向玉轻尘,却发现玉轻尘目色比她还要清冷,绝美的眉眼间竟是一片冷色,似是十分不喜被湛然如此注视。
杜明雪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按理玉轻尘这个刚认祖归宗的相府嫡女应该从未见过湛然,可为何湛然对她如此维护?而玉轻尘的眉目间却又带着将人拒之千里的疏离?
思及此,杜明雪强压下心头的难受与愤怒,不禁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玉轻尘,似是想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找出破绽。
玉轻尘却半点机会也不给杜明雪,眼看着湛然一步一步走近相府马车,玉轻尘骤然转身,在湛然略带诧异的笑眼中踏入马车内,同时出声吩咐车夫,“回相府。”
见玉轻尘拒绝地如此干脆明显,湛然脚下走动的步子稍稍一停,脸上浅笑微冷,却并未出声阻止相府马车离去,只静立于原地,目送相府马车驶离香雪楼。
“不识好歹的小贱人。”许嫣儿望着远去的相府马车,忍不住极小声低骂了一句,随即朝着玉轻尘等人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这才解恨地转过身,却发现杜明雪呆立在身旁静望着不远处的尧郡王。
许嫣儿眉头微皱,忍不住抬起手臂轻碰了碰发愣的杜明雪,低声提醒,“明雪姐姐。”
被许嫣儿轻推了下,杜明雪猛然回神,略带羞涩地收回凝视湛然的目光,却只是略带心事地低下了头。
瞧出杜明雪的心不在焉,许嫣儿脑中响起近日大长公主在自己面前提到的事情,心情微沉,不禁扬高声音道:“玉轻尘如今贵为相府嫡女,可真是眼高于顶啊,明明看到尧郡王走近,却径自坐入马车内离开,真是不懂礼数。如此傲慢之人,尧郡王又何必……”
‘哗啦啦啦……’许嫣儿的话尚未说完,不远处一辆马车突然冲了过来,马车碾过满是积水的青石路,顿时激起一片水,水四溅,浇地许嫣儿与杜明雪一头一脸,狼狈至极。
“喂,那个不长眼的混账,没看见路上有路人吗?”脸上一片污水,口中更是不小心喝了不少污水,许嫣儿满面怒容,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脏水便追着跑到街道中央,叉腰对着擦身而过的马车大骂道。
‘吁!’一声轻喝,原本狂奔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身只轻微晃动了下便停稳了,袁天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从车前探了出来,见自己闯了祸,将许嫣儿与杜明雪一身衣衫尽数溅湿,不禁皱了下眉头,却面无表情地开口,“许小姐见谅。我家郡王伤口突然发疼,卑职着急送郡王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