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说得是,那便一起去!”
“一起去!咱们联系杭州的同道们,一起去会会这位汴京才子,呵呵,江浙人才荟萃,即便是晏几道来,也得毕恭毕敬,这位所谓汴京才子却敢如此高调,这是半点都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啊!”
……
陈宓带着卢仲文、秦大步,还有檀家兄弟一路南下,一开始是乘坐马车,之后过了结冰的运河段,便上了船,比起坐马车,还是坐船舒服且安全。
越是往南,气温便愈加高一些,虽然还是寒冷,但却是能够在有阳光的时候出去船仓外看看两岸的景色。
今日中午,船只进入到江苏路界,阳光大好,于是陈宓便如同慵懒的猫一般来到甲板上晒太阳。
卢仲文和秦大步几人也一起出来。
卢仲文对于此次下杭州颇为兴奋,便问起此行该如何做事,陈宓笑道:“便是去要钱去!”
卢仲文笑道:“自当是要钱去,只是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咱们这两手空空的,在杭州也没有熟人,怎么去要钱,又要去找谁要钱,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陈宓笑道:“杭州那地方哪些人有钱?”
卢仲文哑然失笑:“有钱的人可多了,盐商、海商、布商、织造商、还有江南大族,江南可是大宋精华之地!”
陈宓点点头:“既然有钱,那便能够拿到钱。”
卢仲文舔着脸道:“二郎,您给说说呗,让小人也跟着学学。”
听到此话,秦大步也是盯着陈宓,檀家兄弟也是回过头来。
陈宓见状笑了笑:“大约可以猜猜。”
秦大步想了想道:“二郎要兴办银行,银行盈利预期大,杭州经商气氛浓烈,识货的人也多,只需要给他们讲清楚银行挣钱的法子,他们一定会投钱的。”
陈宓笑道:“方法不错,讲清利弊,也能要到钱,不过算是跪着要钱。”
卢仲文想了想也道:“如果我是二郎,那我此去便在杭州办一个杭州能源公司,就依照南城能源那般,招人、印煤饼、造煤炉,如此几月时间,便可以再造一个百万贯的神话!到时候将股份一卖,嘿嘿,又是几百万贯到手!”
陈宓哈哈一笑:“这方法更好,以利诱之,算是站着要钱。”
檀希程道:“那二郎要用哪一种?”
陈宓沉吟了一下道:“还得去了才知道。”
卢仲文几人相视一眼,以为是陈宓有意保密,但难掩脸上的失望。
陈宓笑了笑道:“倒不是我欺瞒你们,这两种方法的确是我想过的,但还得去看看杭州的情况再说。
杭州商业发达,虽然与汴京有点远,但南城能源的事情,杭州有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甚至是已经开始模仿了,他们是地头蛇,实力也强,可能煤场都办起来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办实体公司可能没有他们有优势,是竞争不过他们的。
至于银行一事,杭州钱庄众多,我空口白牙来融资,未必他们就信得过,即便是有朝廷背书,也未必就能行,所以我得摸摸底,看看再针对性的出招,但终归是有办法的。”
卢仲文几人点点头,便不再多问了。
这些困难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但陈宓却是有信心的,倒不是对朝廷的背书有信心,而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他来杭州,只要杭州这里具备条件,他便能够融到钱。
这个条件便是——杭州人有钱!
大约就是,只要杭州人手上有钱,他便自信自己能够从杭州人手中拿到钱,这是他的自信。
听起来特别的狂妄,但他就是相信。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还没有抵达杭州之前,那里已经有人帮他树立起几大波的敌人了。
进入杭州段,两岸变得繁华无比,船只甚至将河流给堵住了,岸上人烟稠密,顿时让人想起柳永的望海潮中所说——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虽然这个时候的杭州还不是那个南宋都城,但也是天下少有的繁华所在,即便是见惯了繁华的陈宓,进入杭州之后,也是啧啧称赞。
“这杭州的确是繁华无比,虽然宏伟稍差,但繁华却是不比汴京差了。”
卢仲文几人也是点头。
当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倒还是坦然。
“二郎,您在此地可有相识之人?”
檀希程突然道。
陈宓摇摇头:“为何这么问?”
檀希程指了指码头处:“码头上有大班的人,看装扮都是读书人,怕不是来迎接二郎的?”
陈宓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是莫要想太多了,我陈静安何德何能,能够让江南才子夹道相迎,估计是什么官员到来吧,咱们从侧面上,别搅和了人家的欢迎会。”
秦大步赶紧去吩咐船老大。
船越走越近,船老大指使水手将船只靠边,才刚刚栓住绳子,便有士子过来问话:“老丈,这船可是汴京来的?”
船老大看到是读书人,不敢说慌,赶紧道:“的确是从汴京而来。”
那士子喜道:“那船上可是陈宓陈静安?”
陈宓几人刚刚走出来,闻话便是一愣。
船老大已经道:“的确是陈静安郎君。”
那士子大喜,朝后面喊道:“哈,真是陈静安的船!大家快来!”
卢仲文低声笑道:“原来二郎的大名已经传到杭州了,恐怕天下人就没有不认识陈静安的了,这便是所谓天下何人不识君么?”
秦大步跟着笑了起来:“二郎才华横溢,是汴京城一等一的才子,在汴京城是一等一,那放眼与天下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了的,便是称之为天下第一才子也不为过,杭州读书人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陈宓听了两人的话,忍不住笑骂道:“这些话却是不要乱说,徒然惹人发噱,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码头上有个站出来,似乎是此次带头之人,那人朝陈宓几人拱手作揖,问道:“在下宜兴邵材,刚问哪位是陈宓陈静安?”
陈宓拱手回礼道:“诸位有礼了,在下便是陈宓陈静安。”
陈宓此话一出,码头上的读书人纷纷笑了起来。
那邵材也笑道:“静安兄,我们江南读书人对你闻名久矣,听闻你来江南,便相约一起来此迎接你呢。”
卢仲文一听,喜道:“果然如此,二郎的名声已经如此之盛了。”
秦大步却是皱起了眉头道:“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陈宓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陈静安何德何能,竟劳诸位在此等候?”
有人嗤笑道:“陈静安,你也别惺惺作态了,你在汴京暴得大名,此次来江南更是扬言要压服我们江南读书人,这让我们如何能忍!”
陈宓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诸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们没有搞错!你陈静安想要挑战江南学子,那便来吧,你虽然是汴京第一才子,但江南人文荟萃,却是不会未战先降!”
陈宓苦笑道:“诸位,你们当真是误会了,我陈宓虽然从汴京而来,但我是江南人啊!”
“……”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江南虽然不小,但你陈静安是江南人,我们却怎么没有听说过,而且,你不是汴京人士么?”
卢仲文站出来大声道:“诸位真的搞错了,我家二郎乃是衢州人啊,衢州礼贤镇!”
那邵材一听顿时愣住了,赶紧回头问道:“谁是衢州的,赶紧来认人。”
人群中顿时有人站了出来:“我便是衢州的,我并没有听说过衢州有叫陈宓的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