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个官兵借着跳板跳上“忆江南”的甲板,船上一中年男子忙迎上来,递出手上薄薄的一片纸,“几位军爷,这是知州李大人亲自签发的河引,烦请通个方便”。
“河引就不看了,不过最近盐贩贩运私盐往来频繁,官府着我们但有大船,就得仔细盘查一番,以免夹带私盐,放走那扰乱律例的盐贩子,你们这船还得查上一查”看上去像是头目的一个官兵客气而冷淡的回答着。
“军爷您看,咱这画舫上上下下十几个姑娘在里面,如果大肆查起来怕是不方便吧?况且咱们这画舫,哪里敢藏私盐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中年男子很为难。
“藏不藏的,咱们不敢说,但总不能叫咱们违反了官府的指令吧?”“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叫你们主事出来,赶紧的,别耽误后面船只的前行”另外一个官兵故意扬声说到,靠的近的船只都听到了。
别的船上的人纷纷点头应道“那位军爷说的是,您就赶紧让查一下呗,查完好早点出发,让咱们也早点过去。”
话音未落,舱内传出一个女性的声音,微带沙哑,又说不出的好听,“赵管事,让他们进来,好好查查,咱们既没偷藏私盐,也没窝藏盐贩子,若多拦阻,怕各位军爷以为咱们心虚”。
中年男人赵管事听完此话,也不多言,挥手招过一小厮,让带这几位官兵进去,自己却不跟进去,只站在门口朝四周船只抱了抱拳,便垂首默然不语。
“忆江南”船厅内站着女主事赵琼,脸上挂着淡漠的笑容,看见这几位官兵进来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几位军爷,你们无视李大人亲手签的河引,硬要盘查咱们这画舫,这也无妨。不过,但请手下留情,莫要破坏了咱们画舫上的任何物件才好。”
刚才那位小头目摆了摆手,“赵主事,上面的吩咐,但敢不从?咱们这也是为官府办事,事后自会向李大人请罪,这破坏一事是万万不会做出来的,您请放心”。
赵琼点点头,仍着刚才引路的小厮带那几位位官兵去画舫下层货物仓库检查。剩下的官兵小头目和刚才甲板故意大声说话的那人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的赵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说道,“赵主事,烦请船上的姑娘都下来吧,咱们循例还得看看。”
赵琼盯着这位说话的人,打量了一阵,点了点头,说道“随我来吧,姑娘们都在厅内房间里”,然后带头走到大厅边上一间看上去颇大的房间门口。
轻轻推开门,一阵悠然的香风扑面而来,但见房间内或坐或站着十几位姑娘,有在两两隔桌弈棋的,边上还有站着观棋的;有靠卧在椅子内看书的,也有坐着说闲话的,更有那对窗抚琴的。看到有两个陌生男人进来,都只闲闲地抬了抬头望了一眼,仍继续刚才手边做的事情,无任何惊慌表情。
这两位从刚进大厅都并未被大厅的华丽所惊诧到的所谓官兵,此刻眼中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惊讶,扫视了一圈后,两人朝赵琼拱了拱手,仍旧退回到了大厅,其中一位默默的站着厅中央,眼睛朝楼上看去,耳朵仿佛动了几下,对另一位轻轻摇了摇头。
一刻钟后,几位下层盘查完的也回来了,到的大厅后朝小头目抱拳躬身,也摇了摇头。小头目强自笑了笑,对赵琼说道,“得罪了,还望海涵”。不待赵琼说话便朝几位手下挥了下手,由小厮送了出去。
耽搁了两刻钟后,“忆江南”缓缓的驶离了杭城,朝着京杭运河驶去。
刚才多出来的几个官兵又退回到了水城门口,淡淡地看着其余官兵们对船只的依例盘查。
因着刚刚盘查“忆江南”的时候,其余官兵已经先盘查完一部分的船只,被一起放行了,殷记绸缎的货船正在其中之列,此刻已随着那一部分船只一起离开了城门口,朝着运河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