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放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顶着黑眼圈道:“还没啥动静,不过咱们的人在那盯着呢,只要一有动静,保管传过来。”
楚云清看他一眼,不由一笑,“行了,看你困成这样子,还是去睡会儿吧。”
柯放当即摇头,拍了拍胸脯,“只是一宿不睡而已,这算什么的。”
楚云清最见不得别人逞强,“那行,算算时候,各坊市铺子已经准备年底拢账了,你都去跑一遍看看吧。”
柯放脸色就是一苦。
渊行帮的生意遍布太渊城四大坊市,涉猎甚广,莫说是一个柯放,就是十个柯放,一天时间也跑不下来。
楚云清摆摆手,“行了,快去休息吧。”
柯放挠挠头,抱拳一礼,退下了。
楚云清看着斜风细雨中的坊市街巷,喝了口茶,突然觉得有些怅然。
他有些想晏红染了。
她已经离开有快一个月了,连带着的,还有在那一夜就此消失了的青翡。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着顾禾走了。
楚云清想到彼时顾禾那冷淡又陌生的口吻,以及对待晏红染时的漠然,浓浓的自责便涌上心头,整个人就更加难受了起来。
他有时,会在自己某个毫不经意的举止间,想到晏红染。
而想到的时候,思绪会迟缓几秒再思考,会感到小却足以动容的惊惧感。
起初,楚云清觉得这有些不可理喻,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
--他与晏红染相识微末,彼此扶持,一步步都走在一起。他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属于晏红染的一些秉性,且悄无声息地附在了生活里。
楚云清深吸口气,压下突然汹涌的伤感,看着阴沉的天色,笑了下。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啊。
这样微雨的天气,似乎也不算坏。
……
庸王府里,周颙忍不住大发雷霆。
堂中,幕僚公孙辙面沉如水,太渊城守将袁景龙的脸色也是不好看。
“赤焰教的这些贼子,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本王的头上!”周颙摔了茶杯。
袁景龙身子一颤,连忙起身,抱拳请罪,“是末将失职,还请王爷降罪。”
庸王府不得豢养私兵,而逍遥散作坊所在的山谷,在城西南六十里,这一点瞒不过守备大将袁景龙。
所以,哪怕他不是周颙的人,却也成了周颙逍遥散这条利益链上的人。
他专门挑了心腹,平日会分两队人马借侦查之名巡视四下,既提防绿林匪类及宵小,也会驱赶往山谷而去的普通人。
一般对这些人,都是杀之灭口,一旦碰上硬茬子,便发火箭号令,权当剿匪灭寇,斩草除根。
如此已经合作好几年了,皆是平安无事。
所以每当盛夏或是入冬,尤其像昨夜这种雪天,这两队巡视的官兵都会草草转一圈就回营地,反正多年来也没出过什么纰漏。
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昨夜,山谷的作坊被炸了,制好的逍遥散被洗劫一空不说,就连那些药师工匠,都被杀了。
做下这等事的,竟还是几乎销声匿迹的赤焰教!
一把火,将庸王府多年的心血烧了个干干净净,这如何不让周颙吐血?
而巡查守卫的差事一直落在袁景龙的身上,此番损失银两以十万计,更严重的,还是那些死去的炼制逍遥散的人!
袁景龙当然要请罪,不然的话,他今天可能走不出庸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