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苦笑:“朕也在头疼,思来想去,想解此困局,只有休养民生,鼓励学风,可没个几十年,也无法奏效。”
长公主沉默,咬着唇瓣思索,却也是没有办法,忽然,她心中一动,说道:
“或许,有一人会有办法。”
皇帝愣了下:“谁?”
长公主抿嘴笑道:“上次宛州水灾,是谁提了新式工赈法?皇兄忘却了?”
齐平!
皇帝眼睛一亮,心中跳出这个名字来,他方才的确没想到这茬,倒也不是忘记,毕竟早朝时还赏赐过。
而是,齐平上次虽提出工赈,可在皇帝看来,有很大运气成分,并未真正将其当做谋士。
故而,才未想起。
如今给永宁一提,心中便有了些想法,只是……他眉头一皱:
“那齐平精于断案,的确是难得的才俊,可上次能说出那法子,已是难得,总没道理连教化科举也有见解……”
皇帝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抱什么希望。
永宁眼眸闪烁:
“试试又何妨,即便没有主意,权当探望太傅,散心了。”
皇帝一想,倒也是,当即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唤来冯公公:
“准备下,晚饭后朕要去南城一趟。”
“是。”冯公公离去,安排。
永宁笑了笑,心想,与当朝天子接触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
……
傍晚时分。
齐平与同僚们结束宴饮,各自归巢,顺便动用了“百户”权限,给手下人都放了一天假。
至于自己,恩,有杜元春的承诺,先舒舒服服休息几天。
带薪休假真爽。
从衙门调了衙役,赶着一辆马车,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放上去,运回南城,齐平也坐在了车厢里,让黄骠马跟在外头。
左牵黄(金),右擎大箱,好不快哉。
到了南城宅院外,齐平跳下车,自有衙役殷勤地帮他拎着箱子,往里头抬。
这待遇,以前当校尉时,就完全没有。
“这是买的啥,”齐姝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不满道,“你又乱钱!”
在她看来,是大哥又浪费钱买没用的东西了。
齐平笑眯眯的,也不说话,指挥衙役把东西放下,道了声谢,搞的对方诚惶诚恐。
待人走了,他才扬起下巴,指了指那红色小箱子:
“那个,给你的。”
齐姝狐疑地看着他,走过去,好奇地打开了木箱,金色光芒闪烁……齐姝呆愣在原地,仿佛中了石化术法。
完全懵了。
血压飙升,心跳过速,口干舌燥,眼睛瞪的包子样大,结巴道:
“金金金……”
齐平:“五百两,不用数了。”
“砰!”齐姝猛地扣上盖子,死死盯着他,突然神秘兮兮问:
“你又抢劫了?”
齐平:“……”
什么叫又?
你哥我啥时候抢过?
河宴那次根本不算好吧。
齐姝惊呆了,虽然说,她知道家里拿着书铺很多股份,但眼下,也只是股份。
此前为了生意扩张,迅速吞掉市场份额,书铺的现金流并不充裕。
所以,齐平干脆只取了一些分红,够日常开销的,其余的钱,都投进了铺子,因而,齐姝根本没见过这么多现银,不……
是现金。
且不说数量,就这一枚枚金锭的视觉冲击力,都不一样好吗。
而且明显不是从书铺取来的。
齐平无语道:“想啥呢,看看你哥这身衣服,腰带……腰牌,看到没有,百户,升官了。”
他骄傲指出。
齐姝懂了,松了口气,拍着小胸脯:原来如此。
旋即眉尖蹙起,认真说道:
“就算升官,第一天就贪这么多,不会出问题吧,你还让人送来?太不小心了,我想想,藏哪里好,还有,刚才那两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说着,她有些紧张地,用手在脖子上做个了“抹”的手势:
“这样?”
她觉得不太好。
“……”齐平无语地看着清丽脱俗许多的妹子,心想外表漂亮了,但内心果然还是那只熟悉的丑小鸭。
突然,想起了当初刚穿越来那天,两人在河宴小破屋里吃饭的时候,少女的那句肺腑之言。
‘你贪污,我藏钱,准保谁也找不着。’
短暂失神,齐平突然笑了,给了妹子一个脑瓜崩,将事情解释了下。
等听到是皇帝赏赐,她双眼发直,感觉比贪污还来的不真实。
皇帝?
在市井百姓眼中,那是云端上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个时候,齐姝还不知道,她早已经见过了皇帝的模样,更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也是皇帝的恩师。
“别傻乎乎站着了,回屋。”齐平催促。
“哦。”
于是,兄妹二人,一人一个箱子,搬进了屋里。
齐平也不怕天材地宝丢失,把箱子放在卧室后,便用神符笔画了个“封”字。
在晋级二境后,对于这种寻常物品的封禁,可以轻易维持一整天。
……
吃完饭的时候,齐姝扭捏地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来:
“给你。”
“啥东西。”齐平纳闷。
打开一看,眉毛扬起,竟是一张默写的试卷,上头还有朱笔“打分”。
齐姝挺直腰杆,咬着筷子尖,桌下两只鞋子的尖端碰在一起,用浑不在意的语气说:
“云先生考试的卷子,我拿了‘甲上’。”
甲上,约等于满分。
“好棒,可惜科举限制,不然我齐家怕是能出个女状元。”齐平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
齐姝很开心,心想束脩大概赚回来了。
就在齐平打算再大加赞赏几句的时候,突然,他耳廓一动,听到院子外有马车声。
再然后,隔壁云家的院门吱呀打开了。
隐隐的,有交谈声传来。
声音……有点熟悉。
正想着,忽然,院子墙头上,穿着荷叶色罗裙,发辫绾起的云青儿踩着梯子,探出头来,喊道:
“姝儿,你哥回来没,金先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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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