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夜枭的叫声,凛冽而悚然。
一盏风灯吱吱呀呀地破开死寂的夜,两条人影出现在茫茫光影里。
“老……老六,我,你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老六微弓着背,沉着声斥责,“塌驴子,我又不是聋子,你就闭嘴吧。”
外号塌驴子的汉子只得闭了嘴,两人抬着只麻袋,一前一后往前走。
“嘎——”
又是一声乌鸦叫,狠狠地划破了夜空。
塌驴子一个激灵,忍不住要跳脚了,“老……六,你说,这乱葬岗上,会不会……闹……”
“闭嘴!哼,这世上最脏的东西都在那豪门大院里了,你怕啥!”
老六啐了一口,抬着麻袋在前面走得更快了。
塌驴子只好跟上。
这片乱葬岗在城外荒凉之地,埋得都是些没钱的穷苦人或者叫子,不过埋不埋都没用,因为自有野狗将尸首刨出来啃光。
这时候,麻袋动了一下。
在颠簸中,两人都没注意。
塌驴子紧跟着老六,虽然穿着羊皮袄,可还是觉得冷。
尤其是后背汗湿透了里衣,被寒风一钻,就是透心的凉。
想想,深夜,两个人抬着一只麻袋,来到这乱葬岗。
能有什么好事儿?
如此想着,塌驴子就觉得这麻袋格外沉重了,想起这里面可是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两三岁上他还见过,粉雕玉琢的,再想想临死前那恐怖的丑陋样子,他几乎要尖叫着将麻袋扔了。
如果不是李嬷嬷再三说十三小姐中邪死了,不能放在家里,需要远远地停到一处无人之地,他才不相信那是十三小姐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老六将灯笼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很快地挖好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