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当即跪下,惶恐地看着柳寂雪:“皇后娘娘,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求皇后娘娘饶恕啊!”
这个奶娘时太后亲自赐下来的,太后自己没有生养过,对这些皇孙都疼爱都骨子里了,她挑选的奶娘自然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不仅身体健康,连模样也是端正的,应该说除却她是太后送来的之外,没有什么好挑的。
而柳寂雪此举,落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有意和太后对抗了。
赫连云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对柳寂雪此举更是不解了:“雪儿,这奶娘有什么不好吗?如果你不满意,那就下令让下面再选一批上来让你挑选,没有必要自己给烨儿哺乳的。”
“她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为什么?”赫连云泽更是不解了。
柳寂雪目光中饱含依恋地看着自己怀中的赫连烨,柔声地说道:“烨儿是我的孩子,身为人母,若是连给自己的孩子哺乳都没办法做到,那……”
赫连云泽顿时就明白了柳寂雪心里在想什么了,无奈地一笑,一挥手,让奶娘和随侍的宫人们都下去。
奶娘和宫人们只好都退下了,轻声地带上门。
赫连云泽拥着柳寂雪,轻声地问:“雪儿,你是怕……”
“对,我怕,我很怕。”柳寂雪也不隐瞒赫连云泽,“寻找白玉簪子这任务,我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我不想生下烨儿,连给他哺乳都没有,就离他而去。”
“雪儿,既然如此,那不如……”
柳寂雪知道赫连云泽想说什么,摇了摇头,看着他,眼神坚定:“不,云泽,我不能逃避。为了我们一家三口,我也不能够在这最后关头逃避。”
“苦了你了。”赫连云泽心疼地看着柳寂雪。
柳寂雪状似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低头,揭开衣领,小心翼翼地给赫连烨哺乳。她之所以强烈要求一定要沐浴,也是因为她想给赫连烨哺乳的缘故,泡完澡的柳寂雪浑身血脉疏通,奶水自然也顺畅。
看着赫连烨安静地吃着奶,柳寂雪的眼神柔和,没有看赫连云泽,却轻声地对他说道:“云泽,如果……如果我回不来的话……”
“雪儿,不要说这种话。”赫连云泽立刻打断了柳寂雪接下来的话语,眼神坚定,语气更是坚定,“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挑选一队大内暗卫跟随你去东海。”
柳寂雪下意识就想要开口拒绝,可是赫连云泽伸出手,让她不要开口说话,然后眼神温柔地看着柳寂雪,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哑:“雪儿,我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你的丈夫,无法与你同去东海寻找玉簪,无法与你一起去面对风险,这已经让我十分痛苦了。现在我知希望,你能够在我挑选的人的保护下,安全地去,也能够安全地回来。”
柳寂雪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云泽,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午后的时光,这一家三口同处一室,沉默不语,却依旧温馨而且和乐融融。
然而,总是有不识相的人出来打扰。
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随即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差身边的姑姑过来了,说是有话要吩咐。”
赫连雨泽与柳寂雪两个人相视一眼,顿时就知道柳寂雪不用太后挑选的奶娘,而执意要自己给赫连烨哺乳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太后耳中了,相比,太后差身边的姑姑过来,怕是来说教的了。
怀中的赫连烨已经吃饱了奶水,沉沉地睡去。柳寂雪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地看着赫连云泽,冲他点了点头。
赫连云泽明白柳寂雪的意思,便扬声对门外的人说道:“既然母后有话要吩咐,那就让姑姑进来吧。”
内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有点年纪的姑姑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小宫女,小宫女手上端着一盅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跟着姑姑下跪请安。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赫连云泽颔首:“起来说话。”
姑姑起身,还没有开口,柳寂雪就朝跟进来的翠圆招了招手,轻声地嘱咐:“翠圆,烨儿睡下了,你抱他去偏殿歇息吧,你亲自看顾着,再让奶娘们也帮着你,切记不要惊醒了他。”
翠圆上前,轻手轻脚地接过了赫连烨,福了福身,也并没有说话,便安静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