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方歇,
你仔细穿好衣物,一身暧昧红痕被层层交叠的衣料盖住。
你转身行礼告退,刘协神色复杂,思量再三还是开口叫住你:
“广陵王,方才情到浓处…你唤陛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朕,还是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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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拼死救刘协出宫时,终究被董卓或是别的势力察觉,长安绣衣楼的据点被严密监视,你不敢轻易相信袁氏,决定自己带着少帝扮作流民前往广陵。
你知道刘协并不信任你,或许是出于上位者的多疑,或许是因为他曾撞见你和刘辩……
你和刘协、伏寿对好关于新身份的说辞,两个孩子学得极快,很快就能将自己的身份倒背如流。
听说曹操大军驻扎荆州,你特意换了个路线,避开这些潜在的危险。
一路上风餐露宿,你和两个孩子都瘦了许多,好在娇生惯养的两位从不抱怨,也没拖后腿。伏寿机敏,刘协谨慎,你带着他们也不算吃力。
你们扮作兄弟三人,躲过了官兵的盘查,却逃不开饥民的恶意。
这天傍晚下了雨,你打算找间破庙避避潮气,谁知里边已被五斗米教徒占据。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把着门不让你们进去,你用尽毕生的演技掰扯三人的可怜身世,为首的女人显然被打动了,让人给你们留出一方歇息的角落,却还是收缴了你们身上所有的吃食。
刘协的确不信你,因为他看不透你。
绣衣楼主,天子近卫。可若是天子已死,你是继续做新天子的刀,还是捅向新天子的剑呢?
刘协不信什么所谓的“心向汉室”,广陵王自己也是汉家宗室,就算没有“天子”作为筹码也有的是人拥护。
所以,她为什么要来救我?她想做什么?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何必将伏寿也带上,明明那日危机重重,多救一个人就要多付出一份代价。
世人皆逐利,广陵王必定所图不小。
多疑的少年天子睡觉也相当警醒,听到身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时便无声睁开了眼睛。
你趁众人熟睡,悄悄坐起身来,解开胸前令人窒息的束缚。
你们两女一男扮作三兄弟,伏寿年纪小,身形和容貌都好遮掩。你虽时常以男装示人,但还是头一次这么久没解开裹胸透气,怕是胸口都起痱子了。
解开的瞬间你仿若重获新生,胸口有些发红,还好没长痱子,你露出轻松的笑容,手掌小幅度在胸前扇风降温。
破庙里唯一的光源是信徒供奉在三眼神像前的一只火烛,明明光线逸散至你们栖身之处时已然十分微弱,刘协却被那肌肤的红与白烫得火速闭上眼。
面若好女的广陵王竟真是女子?
那么兄长也并非如传言那般有龙阳之好,而是…
刘协心脏狂跳,佯装转身,将又红又烫的脸颊埋在衣袖里。
几天后,三人成功抵达广陵边界,不出半日便能进城。
你心情大好,带着两个孩子到河边清理仪容,顺道捉了两尾鱼用树杈烤了吃。
“广陵王殿下好厉害!好香的鱼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伏寿已经变成了你的迷妹。
伏寿很久没吃肉了,一路上有吃的都是紧着刘协,小姑娘脸颊瘦得凹陷,大眼睛里盛满了对你的感激和崇拜。
趁你熄灭没烧完的柴火时,刘协假装不经意地问女孩:“伏寿,你很喜欢广陵王?”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眼睛发亮,“殿下真是很厉害的人呢!要不是他保护我们,我们根本活不下来的。”
“哼,那又如何,你们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伏寿愣住片刻,连忙红着脸摆手,“诶?我…我没想过这个,我对殿下…我…我是陛下的后妃,怎能嫁给广陵王…”伏寿垂眸,神情中带着掩藏不住的自卑和惋惜。
“…朕会待你好的,朕将来也会很厉害的。”
“嗯嗯,伏寿相信陛下!”
刘协其实很少想以后,毕竟自己只是个一无所有、危在旦夕的傀儡皇帝,唯一能交心的人只有从小陪伴的伏寿。
至于广陵王…如今自己到了她的地界,不知她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位“皇帝”。
晚上,刘协被安置在广陵王府的客房,终于能够洗净身子再睡个好觉。
乍然安稳下来,小少年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想听那首伏寿做噩梦时广陵王哼的歌谣,想闻广陵王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刘协醒来时,感觉身下有些异样,手指一探果然摸到一片濡湿。于是脑海里立刻浮现起那些旖旎的片段:
他梦见那天,少年追着蝴蝶进入一处偏殿,竟撞见兄长抱着广陵王靠在一根柱子上亲吻,二人衣衫凌乱。广陵王的身影藏在柱子后看不真切,只见到兄长的手探进王袍之下……忽然抱着广陵王眼神迷离的人变成了自己,怀里的人衣襟大开,露出两团白皮酥似的嫩肉……
刘协悄悄将弄脏的亵裤扔进火盆,意图烧死这个不能见光的秘密,心中的欲念却同种子一般生根发芽。
转眼过了三年。
哪怕你想方设法避免战事,战火还是烧到了徐州。前线战事吃紧,你却收到伏寿的密报,称少帝欲将诏书缝在衣带中,密召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讨伐广陵。
前有袁绍兵马凶猛,后有刘协密谋夺权,当真是水深火热内忧外患。你带着满身火气连夜赶回广陵,在众多眼线的严密控制下,刘协的计谋当然没有成功,这条鲜血写就的诏书最终送到了你手里。
“广陵王专权跋扈,挟持天子…召诸君讨广,清君侧,斩妖邪。陛下可知这是何人所写?”
你忍着努力,将诏书上的血字一一复述,刘协坐在太师椅上与你沉默地对视。
“广陵王,朕知道你在图谋什么。”
不仅知道她的图谋,更清楚她的能力和势力是真的可以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