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萩原研二来说,他这一个上午过的都很梦幻。
先是收到了炸弹犯的炸弹威胁,然后和一整个队的队员一起穿着几十斤重的防爆服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爬排弹,最后终于在二十楼的地方找到了炸弹,但上面被贴了炸弹犯的威胁便签——
“在拿到钱之前任何人碰我都会提前引爆炸弹!”
“……没办法了啊,看刑事课那边什么时候结束了吧。”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觉得这种明明找到了炸弹却不能拆,只能一群人在旁边严阵以待的状态也很黑色幽默。
好在刑事课那边的引诱抓捕计划十分顺利。
炸弹上亮着的红色倒计时很快就熄灭了,这也就意味着这颗炸弹不再具有威胁了。于是萩原研二顺手就把防爆服脱了,一边抽烟一边等拆弹的指令。
他顺利地等到了刑事课同僚的电话。
然而对方开口就是,有一位怀了他的孩子的女性现在正躺在医院大出血难产,死前想见他一面。她的未婚夫持枪抢了银行,说见不到他就开枪。
如果不是打电话的人是他熟悉的同期——向来做事稳重严肃的伊达航,萩原研二简直要怀疑这是个整蛊电话了。
虽然整个事情透着离谱,但对方手里有人质,即便再肯定自己没有发生关系的女性,萩原研二也得立马赶过去,甚至还得打电话过去安抚劫匪的情绪。
他的思路很清晰,先努力为自己辩解,表现一下诚恳的态度,让劫匪多考虑考虑他的未婚妻,不行他就过去,反正他确定自己的私德没有问题,也不怕当面对质。
但劫匪在电话里只字未提那位正在医院里的“未婚妻”。
明明按照伊达航的转述,对方整个过程都在强调要在10点35分前见到他,但在得知他10点35分刚从楼里出来时也没有丝毫的恼怒——几乎那一瞬间,萩原研二就确定了,对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让他从楼里出来,而非所谓的见到他。
于是萩原研二停下了步子,准备听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段如同预言般的言论。
男人的声音冷淡而笃定,却好似真的亲眼见过他死后的场景一般,让萩原研二几乎毛骨悚然,仿佛已经亲眼见到在他的葬礼上泣不成声的长姐和决心为他复仇的挚友。
……而更可怕的是,那颗他确定已经停下倒计时的炸弹,就在他的头顶、在他四五分钟前还在的那个楼层,爆炸了。
萩原研二赶到那个被抢劫的银行的时候,现场已经拉了警戒线了,地面上有一些被圈起来的烧焦的黑色弹痕,警察正在挨个对群众进行笔录。
“劫匪呢?”
萩原研二随手拉了个人问。
“被冲破防线逃掉了。”
被他拉住的鉴识科的人正在对比地上的半个脚印,答完了之后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啊!您就是萩原警官吧!”
“啊……对,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萩原研二的错觉,在这位鉴识课同僚叫完他的名字之后,周围不少正在做笔录的群众都抬头或明或暗地打量他。
甚至还有窃窃私语的。
“——就是他吗就是他吗?”
“长的很帅啊!是我也选他,劫匪输的不怨。”
“但这家伙一看就很花心啊,要结婚的话肯定还是要选劫匪先生那种痴情的老实人吧……”
萩原研二眨眨眼,转头懵逼地看向同僚,抬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他们……不会在说我吧?”
被他寄予厚望的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莫名透着一丝的尊敬,还带着一丝怜悯——大概就是看海王翻车了的那种眼神吧——他说:“伊达警官让你来现场看完之后就去找他,刑事课可能需要你配合完成一些工作。”
“啊——行,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表情诡异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萩原警官!要顺路一起回去吗!”
一个警员坐在警车上拉开车门冲他招手。
“啊、好——”
萩原研二几步过去了,警车上的是刑事课的一些不认识的前辈,他熟练地挨个打招呼。
几个前辈也十分热情地回应。
“哎呀哎呀,萩原警官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一表人才啊!。”
“不敢不敢,担不起萩原警官的敬称,日后多关照一些就行啦!”
最后一位前辈有些扭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萩原警官应该认识不少女生吧,那个,我还没谈过恋爱,我、我要求很低的……”
萩原研二笑容僵在脸上,向来惯于交际的嘴张了张,最后发出了两声尴尬的干笑:“哈、哈哈。是……是吗……我,我也没谈过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