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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第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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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子庄公,孤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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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考虑‘敬贤’,光出于‘敬老’的考虑,几十年前的始皇嬴政、十几年前的霸王项羽,乃至于如今的天子刘邦,也必须给田何足够的尊重和优待。

而在这样一位老者面前,就算是自己身为太子,就算是田何的族亲犯下滔天大罪,刘盈也只能是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的试探、商量。

暗自思虑良久,刘盈也终是将飞散的思绪拉回,对田何微微一笑。

“往二月余,叔孙太傅多以荀子之言相说于小子,小子闻之甚奇。”

“小子问太傅,太傅以‘不敢妄议’而拒言;小子欲问北平侯、太中大夫,又念此二人乃荀子门徒,断无非议学师之理。”

“故小子今日前来,亦有意以此,相问于子庄公当面。”

“——不知于荀子‘性恶’之论,子庄公持何念?”

面带疑惑的发出一问,刘盈也不忘做出一副求贤若渴的神情,等候起田何的回答。

而听闻刘盈此问,田何一直挂在嘴角的那抹温和笑意,也是在眨眼之间,便如雕像般僵在了脸上。

作为儒家千年不出的异类,荀子最具代表性的言论,无疑便是性恶论。

与孟子所笃定的‘人之初,性本善’所不同,荀子对于人性的看法,是‘本始材朴’。

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人性之初,应该是一张白纸,既不好又不坏;经过后天的影响,有可能变好,也有可能变坏。

而后世常言的‘性情’一词,也是源自于荀子对人性的看法: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

但在听到刘盈问出‘荀子说性本恶,子庄公怎么看’这个问题之后,田何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这个问题本身。

“性恶论······”

“太子以此相问,莫非······”

暗自思虑着,田何也不由面色稍一肃,浅尝遏止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人性之善恶,往数以百年,天下众说纷纭。”

“孟轲曾言: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又荀卿言:人之生也固小人,及仁、义、礼、智之附,则皆乃后天习学、自修其身方所得。”

说到这里,田何不由话头稍一滞,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番刘盈的神情。

最终,还是轻笑着低下头,继续道:“及老朽,于人性之善、恶,倒不敢有定论。”

“然《易》云: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

“又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故老朽以为:人之乐,乃源自知足,此所谓知足则常乐,不足则常忧。”

见刘盈面露赞同之色,田何心下稍一安,继续道:“荀卿亦曾言: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此,当亦乃陛下起于草莽,而终得天下归心之故······”

听闻田何这一番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分析,刘盈心下赞叹之语,也不由自主的连连拍手。

“彩!”

“子庄公所言,实可谓集往数百年,诸子百家言‘人性’之大成!”

“正所谓知足常乐,贪得无厌者,必有因己之贪,而召大祸于临头!”

面带欣喜的说着,刘盈望向田何的目光中,也是隐隐带上了些许强势。

“既如此,小子还有一问,欲求子庄公稍做解。”

“——人之性,且不论其本之善恶,当无关乎于其出身。”

“孟轲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乃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如此说来,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等人起于微寒,而以贤闻于天下,当乃因天赐苦劳而得磨砺,同友朋、族亲无关。”

“即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等人之贤,乃因劳苦所得磨砺,又同亲朋无干,秦法又因何有《连坐》之制?”

“又何来一人犯律,阖族坐死之说?”

说到这里,刘盈的面容之上,便隐隐带上了些许深意。

“子庄公以为,若一人以身犯法,当罪其己身,还是罪及阖族、舍邻?”

“又若其罪无可恕,当及三族,然其出身显贵而后渐微,不惜沦为商贾之流,而残天下之民······”

“子庄公以为,当念其之贵而恕之,亦或因其罪而惩之?”

顺便提一下:《周易》被称为六经之首。

田何作为《周易》传人,说执天下学术界之牛耳,或许稍有些勉强,但要说他在儒家内部说一不二,那一点问题都没有。

再算上比张苍还高三辈、比荀子还要高两辈的崇高辈分,毫不夸张的说:早在始皇帝出生前后时起,齐人田何,就已经是华夏学术界的掌舵人了。

只是身为齐国王族,田何不方便太高调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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