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中午走的时候,专门给冯雪说了。
让冯雪看着些,再严重就赶紧上医院。
冯雪三点过来看了一下,看到姜宁还在睡,碰了两下胳膊没反应,就摸了下额头,结果被吓一跳,那额头汤的,像是暖手煲一样,烧成了这样,难怪没反应。估计都被烧迷糊了。
赶紧把毛巾用凉水浸泡,然后拧半干。
回来给覆在额头上。
冯雪找了一下,家里有常备的药。
姜宁从不吃药,都是冯雨的。
找了个退烧药,到卧室放床头上。
然后坐在旁边,开始摇。
她说不出来话,只能摇人了。
摇了一阵胳膊,姜宁迷迷糊糊的总算醒了。
睁开眼睛见是冯雪,想说让她别担心,自己没问题,却嗓子干的话都快说不出来,看到冯雪拿过来药和水,示意他吃药,姜宁就挣扎着坐起来。
吃了药后,继续躺下睡。
冯雪比着手语,意思是让他上医院看。
姜宁摇头,声音沙哑的像是木头摩擦:“不上医院,烧退了就好了。”
冯雪拿下他额头的毛巾,摸了下额头,感觉没刚才那么烫了,再看毛巾,原本被冰水泡过的毛巾已经成了热的,就去洗手间重新用泡水泡了下。
回来继续给覆在额头上。
然后给冯雨发了个微信:“姜宁发高烧呢!”
冯雨问:“严重不?”
冯雪说:“很严重,人都快烧迷糊了,我刚给他拿了药吃了,让他上医院看,他不想去医院,等一下退烧了再看看,要是不行我再给你说。”
冯雨回:“那也行,实在不行我让婆婆过去吧!”
冯雪说:“先看看再说。”
姜宁睡的迷迷糊糊。
过了半个小时,冯雪又来了。
看到姜宁掀掉被子,就穿着个裤衩子躺在床上。
真心有点尴尬。
好在这种尴尬不是第一次了。
冯雪就走过去,先拉过被子给盖身上。
然后拿掉毛巾摸摸额头,稍微有点热。
但没之前那么吓人。
高烧应该已经退了。
冯雪就去找了点感冒药,接了水给他把药吃了。
正准备再给冯雨发微信,却听到有人敲门。
过去把门打开,却是姜妈和姜华来了。
冯雪比着手语。
张玉兰说:“刚刚他爸打电话说手机没有人接,我给冯雨打电话,才知道病了。”
冯雪继续比划,意思是刚吃了药。
张玉兰看不懂,就去卧室看。
看到平日里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儿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显然病的不轻,先问了一下情况,就让姜华把人扶起来送去医院检查。
姜宁不去,又不是没感冒过。
以前感冒了连药都不吃,挺几天就过去了。
若非这次病的太重,他一样不想吃药。
张玉兰其实也觉的没必要去医院,头疼感冒什么的吃个药睡几天就好了,见他不去也不强求,说:“暖气停了,楼上太冷了,别在这睡了,送到农场去。”
姜宁这次没有反对,他现在忽冷忽热。
热的时候仿佛身处火炉。
冷的时候冻的哆嗦。
去农场也挺好,农场的暖气自己烧的。
肯定不会这么早停。
别墅暖和,不遭罪。
挣扎着爬起来,先穿上裤子,再穿上衣服。
张玉兰看到他连秋裤都不穿,腿上就一条裤子。
又忍不住唠叨几句,难怪会感冒。
穿成这样不感冒才怪呢!
冯雪去趟对门,把电脑关了,也跟着下楼。
到了楼下,姜华去开车。
姜宁瑟缩着站单元门口,没什么精神。
往日刚阳自信,永远精神满满的人,现在却病了没了半点精气神。
张玉兰和冯雪说话:“开春这一阵暖气停了最是难熬,过了清明才会慢慢热起来,农场暖气不停,你们干脆住到过了五一再回来。”
冯雪一边点头,一边比划着。
张玉兰看不懂,就连蒙带猜的跟她说。
心里觉的小儿子命挺好,娶对了老婆。
这要换了老大,媳妇不在家,生病了都没人管。
父母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身边。
小儿子就没这担忧,就算冯雨去上班,病了还有大姨子照顾。
就是有点可惜,这么好看的姑娘一辈子不嫁人,老天爷太残忍了。
等了一阵,姜华把车开过来。
姜宁罕见的没上副驾驶,准备上后座。
只是拉车门时,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开。
平日里力能拔山的手臂,现在竟然连拉个车门都费劲。
可见病的有多严重。
冯雪见了,连忙拉开车门上他上了车。
然后跟着上了后排,她从不坐副驾驶。
张玉兰本想坐后面,见冯雪上了后排。
就去了副驾驶。
到了农场别墅,屋里暖洪洪。
把人送到三楼,姜宁继续上床上躺着。
张玉兰拉过被子给他盖身上,问:“晚饭想吃点什么?”
姜宁有气无力:“什么也不想吃。”
张玉兰道:“总得吃饭,不然怎么才能好。”
姜宁就说:“酸汤面片。”
张玉兰下楼看了看,冰箱早就清空了。
于是让姜华去菜地取菜,顺便再去趟食堂。
拿点肉和鸡蛋过来,去市场买太远了。
姜华开车到了菜地,姜爸正在忙。
看他过来,问:“什么情况?”
姜华说:“感冒挺严重,送到农场了,我过来拿点菜。”
姜有信问:“怎么不去医院?”
姜华说:“他不去,先吃几天药看看。”
姜有信就没再多问,头疼感冒什么的确实没必要去医院。
之前他感冒了,去医院挂了三天瓶子都不见好。
最后跑去小诊所挂了两天瓶子就好了。
这可不是瞎说,医院真的看不好头疼感冒。
至少北安的县医院和中医院都看不好。
摘了些菜,姜华又去了一趟食堂。
食堂现在增加到了十几号人,基本上全是亲戚,大姨和小姨都在食堂打杂领工资,看到姜华还挺诧异,小姨张玉芳问道:“你咋来食堂了?”
姜华说道:“姜宁病了,拉到了别墅,我来取点肉做饭。”
张玉芳问:“啥病,严重不?”
姜华说:“感冒了,发烧呢,看着挺严重。”
张玉芳问了问情况,就去找了食堂管理员。
给取了一条子早上才送过来的新鲜五肉,又给拿了些鸡尽葱蒜什么的,拎了两大袋子送到别墅,坐了一会就走了,他不打算在这吃晚饭。
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呢!
张玉兰却没走,儿子病成了这样,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丢下不管,收拾了下屋里,就去厨房做饭,冯雪帮着把菜洗好后,见暂时没什么事,就上三楼看了看。
姜宁半睡半梦。
冯雪拿掉毛巾,用测温枪打了下。
显示37.8,体温到不算太高。
看到姜宁睁开眼睛,就比着手语。
意思是问他怎么样。
姜宁就说:“热。”
冯雪掀开被子看看,指了下衣服,意思要不要脱掉。
姜宁双臂抬起,让她脱衣服。
冯雪就俯下身,抓着衣服下摆往上卷。
姜宁配合着抬了抬身子,让她把衣服脱掉。
冯雪又指了下裤子。
姜宁抬了下腰:“也脱。”
冯雪解开腰带,给他把裤子脱掉。
然后拉过被子盖上。
等她出去。
姜宁抬脚就把被子踢开,太热了。
饭快好的时候,冯雨下班回来了。
之前打过电话,所以下班就直接来了农场。
先到厨房跟婆婆说了几句话,然后上三楼。
看到平日子自信刚强的男人病的精神全无,就觉的有点不太真实,拿掉毛巾,先摸了下额头,在发烧,拿着床头柜上的测温枪打了下,显示38.6。
比之前冯雪测的时候高不少。
冯雨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姜宁有气无力:“冷。”
冯雨就忙给他盖好被子,问:“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
姜宁嗓子沙哑:“不去,我躺几天就好了。”
冯雨手伸进被窝里,说:“在出汗。”
姜宁却说:“浑身发冷。”
冯雨道:“应该是寒热失调了。”
姜宁没有说话,感觉说话都很累。
过了一会,晚饭做好了。
挣扎着爬起来,也不想下楼,冯雨给他把饭端过来,在卧室吃了小半碗,吃的还没冯雨多吃,就吃不下了,然后吃了一堆药,继续睡。
没过一会,别墅来了人。
却是大姨和小姨吃过晚饭来看望。
大姨父和二姨父也来了。
一并来的还有不少亲戚,都是农场上班的。
到卧室看了看,也没打扰他,就去了一楼。
天擦黑的时候,亲戚们离开。
姜爸送姜妈回小区,别墅又安静下来。
冯雨和冯雪收拾了一下屋里,又回了一趟小区,带回来几件换穿的衣服,准备暂时不回小区住了,先在别墅住到四月份再说,楼上没暖气确实挺遭罪。
晚上睡觉倒是好办。
实在冷了还能插电热毡。
但冯雪白天坐在电脑前,就挺遭罪的。
还是农场舒服,暖气烧的热乎乎。
睡觉之前。
冯雨接了杯水放在床头。
正准备上床时,姜宁却没让她上:“这感冒会传染,你去隔壁睡,别和我睡了。”
冯雨不太担心:“应该没事!”
姜宁就道:“听话,这感冒太邪门了,我都差点爬不起来,别传染上了。”
冯雨纠结半天,还是答应了。
坐在床边摸了摸头,嘱咐了一番,才去了隔壁。
第二天早起过来看,还是没什么精神。
不过体温下降到了37出头。
冯雪做了早饭,姜宁也没什么胃口吃。
就喝了半碗小米粥,吃了药继续躺着。
冯雨吃过早饭,嘱咐一番就去上班了。
冯雪每过两个小时就进来看一下,十点的时候,进来看他又把被子踢到一边,就穿个裤衩子躺在床上,过去看了下,头上全是汗,身上也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先把头上的毛巾拿去冲了下,重新给覆上。
然后又洗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身子。
中午冯雨回来吃饭,姜宁总算感觉到饿了,吃了两大碗面条,睡到下午三点,感觉恢复了些力气,虽然还是没精神,但比上午好多了,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出去溜达。
冯雪有点不太放心,跟后面看着。
阳春三月。
万物……还没复苏。
西北冬季漫长,等到冰雪融化后,还没感觉到春天,夏天就到了,三月上旬,土地刚刚开始解冻,想要感受到春回大地,得等到三月底了。
不过农场的春天似乎来的比较早。
姜宁刚出了门,就看到草坪上多了抹绿色。
虽然淡到几乎快看不见。
但确实是有了绿意。
走到草坪上蹲下看,没有看眼。
遍地的枯黄中,确实有小草探出了个尖尖。
也不知道是不是喂了乙木精气让这些草生命力变的顽强了,大地才开始解冻,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但这是好事,满园春色总比一片枯黄好。
姜宁拔了一根草芽,说:“春天到了。”
冯雪说不出话,就蹲下扒拉了下。
在外面转了会,正准备回屋。
一辆帕萨特开过来,老杨和孔芳菲过来了。
原本上午就要过来,姜宁没让来。
下午干脆电话也不打了,直接过来了。
车停在院子里,两人下了楼。
看着精神还有些不是太好的老板,老杨问:“好点没,怎么不去医院?”
姜宁道:“医院哪治的好头疼感冒。”
老杨无话可说,问了问情况。
孔芳菲也关心了下老板,好奇的看着冯雪。
早知道老板有一位妻姐,是个残疾人。
听说不打算嫁,就跟着老板和老板娘生活。
这还是第一次见人,第一感觉就是老天不公平。
老板这个妻姐身上有一种其他女人没有的气质:安静,给人一种强烈的遗世而独立的即视感,在如今这个浮躁社会,想找个拥有这种气质的女性实在是太难了。
司机也下了车,站一边听着。
老杨说了下几件开春要干的重点工作:“我和你舅舅研究过了,现在可以开工了,施工队已经找好了,明天就动工,从南门开始,争取五一前把围墙建起来。”
姜宁点头:“这些事交给我舅舅就行。”
老杨又道:“种树工作也安排下去了,下周看情况,要是天气允许,就开始补种,农场的事都熟门熟路了,没什么问题,不过县里上午开了个专项会议,叫我去参加了,今年县里也要继续在大西口和瓦北沟造林,我听领导的意思,要等等看大西口防风林去年种的树今年能活多少,要是成活率达标,估计要把防风林项目直接交给公司。”
姜宁问道:“你觉的能接不?”
老杨点头:“能接,去年不能接是因为太得罪人了,今年情况不同,陆老板承担了那么大的压力,把几十号人送了进去踩缝纫机,谁还敢中饱私囊,这项目就算你不接,林业局也不敢随便乱给别人,要是今年的防风林项目还干不好,牛局最多干到年底。”
姜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笑起来:“北安的局座还真不好干,稍不留神就得进去,摊上老陆那种老板,北安的这些领导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算他们倒霉。”
老杨却解气道:“都是活该,至少北安人能有陆老板这样的父母官是一件大好事,难得遇到个干实事的父母官,北安得抓住这几年的时间好好发展,不说经济发展成什么样,至少能把造林工程落到实处,给北安人改善一下居住和生活环境,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姜宁深以为然,这话确实有道理。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可乘凉的人有很多,愿意栽树的却没几个。
在门口说了一会话。
姜宁把人让进屋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冯雪给泡了茶,孔芳菲抢着帮忙,把茶端过来。
聊了十几分钟,老杨也不耽搁他养病,起身离开了。
在农场将养了三天,除了伤风还没好,嗓子有点堵。
已经基本没问题了。
最近事多,姜宁正准备工作。
结果冯雪又病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