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请你告诉我,老鸹叔究竟是怎么死的?”
琉璃强忍住心头的悲伤和怀疑,向王姝询问。
“原来那个伙计的名字叫老鸹叔么?倒是有趣。”
王姝掩嘴一笑,又淡淡地瞟了琉璃一眼。
“琉璃小姐问的那种事情,我却怎么会知道?只不过听市井传言是吊死在铺子里的,并不知真假。”
“吊死?”
琉璃心头一颤,眼前却浮现出“四季祥”林掌柜那具冰冷的尸体。
当初林掌柜因为在海椒中搀碱面,事发后畏罪自尽,也是悬梁而死的。
如今老鸹叔竟然也是。
琉璃只觉得背后一股冷风刮过。
“老鸹叔难道是自尽的么?”
因为不忿多年效忠的商铺被转手易主吗?
“是不是自尽,琉璃小姐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表妹?”
“宝瓶?这件事同她有什么关系?”
“如今季家的大小事务都由她一手掌管,铺子也是她做主卖掉的。不问她,还应该问谁?”
王姝抿嘴一笑,朝门口走去。
“我先告辞了,琉璃小姐请留步。”
琉璃哪里还有心思送她离开,只是站在原地发呆。
满脑子都是珍季祥和老鸹叔,以及“死了”这句话再回荡。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月圆看着琉璃的脸色逐渐灰败,着急起来。
琉璃回过神来,勉强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乍听消息,心里……心里很是难受。”
在月圆的搀扶下,她重新坐回窗边。
颤抖的手从篮子里把之前红色的丝络拿了出来,细细将流苏理开。
宝瓶来时,琉璃仍在编这个红色的络子。
络子上已有三个结,她正皱着眉将第四个结整理平整。
听到宝瓶来了,她第一次没有先开口招呼。
“她这是怎么了?”
宝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问月圆。
“昨、昨天有位女客前来拜访小姐,大概说了什么坏消息。她走了以后,小姐就不太精神,连昨天的晚饭都没有吃。”
月圆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闻言,宝瓶一挑眉,径直走到桌边将琉璃手中的络子夺走。
“是王姝来了?”
琉璃仿佛如梦初醒,痴痴地望着宝瓶,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哼,她倒是镇日清闲。“
宝瓶冷哼一声,又问琉璃:
“她又说了什么话来吓唬你?”
“没有,她并没有吓唬我。”
琉璃缓缓地摇了摇头。
窗外的日光正照在宝瓶身上。
弯眉秀眼,带着一丝丝急躁的模样,让她恍惚觉得回到了六七岁时。
记得那时候她常遭玩伴戏弄,每次躲起来伤心时,宝瓶总能找到她。
然后就会这样又急躁又关切地问她是被谁欺负了。
有宝瓶在,戏弄过琉璃的孩子总会吃到更多的苦头。
那时候,琉璃真心觉得自己与宝瓶被亲姐妹还亲。
如今宝瓶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听她说没有还要继续追问。
“既要同她交往,那也随你的便。”
宝瓶这样说了一句,突然盯着琉璃的额头轻“咦”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