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0514：篝火回响
柯林斯靠坐在悬崖边的避风石后面，呼啸的寒风穿过石块吹得棕色头发飘飞，他只要侧过头就能够从缝隙中间看到荒原上驻扎的部落战团。
弗伦冈铎的兽人执法官在四处穿梭，巨兽被锁链拉拽起来，由脚夫洗刷血污。
真是壮观的军队，他心想。
波特卡斯城邦的领主和某个西海岸的王国贵族起了争执。
两个人吵嚷的声音甚至盖过了篝火旁的议论，恐惧的贵族和烦闷的军队指挥官都沉默地等待这两个家伙结束嘶吼，空气里的凝重程度跟狩堕压境前相差无两。
这群人是在停止休息以后冲过来的，贵族和指挥官们约好了互相唱和，想要架空柯林斯的权利。
他们前脚离开战场，后脚就开始掩盖狼狈，准备找回自己的尊严。
柯林斯索性从头到尾都在装哑巴。
他嘴里咬着雪足虫的内胆，小昆虫的汁液能够恢复内伤，祛除寒意。
随着讨论声渐起又平息，可怕的寒风和现实存在的威胁都在逼人冷静，不管贵族们提出的话题有多么的尖锐，挑衅的观点有多么偏激……
柯林斯就是一言不发。
随即大家才突然意识到，话语权……并非是由虚架子构成的。
只要自己还笼罩在北境部落的威胁下，狩堕浪潮还没有被完全冲垮，队伍还需要一个可堪重任的指挥官……
柯林斯的权利就永远都不会被稀释。
西海岸的贵族终于停止叫嚷。
柯林斯注意到了，刚才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喘息的时候气息时急时缓。
他从这个细节上明白了一切——这场争执，都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力而表演的，他冷笑两声，将含着的雪虫内胆吃进肚子。
篝火旁围坐的众人瞬间尴尬起来。
终于，有位佩戴镶金钢剑的指挥官摆出态度。
他似乎是被迫与贵族们为伍的，现在蹲伏在了柯林斯面前。
柯林斯在他眼中看见了稍微那么一点点的真诚。
指挥官说：“后面还需要您，先生，可是您也必须听听大家的声音。”
“完了吗？”柯林斯偏过头，视线跨过他的肩膀，去看后面的两个王国贵族。“你们兴师动众地过来，想跟我说些什么？”
“想活下去。”
“那谁都想，具体呢，你在害臊什么！”柯林斯回怼。
波特卡斯城邦的领主率先开口，提出大家最关心的事情，说：“你带路，我们没意见，为什么要让佣兵把马哈鲁……哦不，或许应该叫他肯恩，北境土著是这样称呼他的。”
他抬起头的时候，周围好几道目光都同时飘过来，令人不适。
领主说：“我们为什么要拖着他赶路？”
“为什么不？”柯林斯装作困惑的样子。
贵族们都有轻微的语塞。
某种可悲的羞耻心领他们难以开口，柯林斯则直接戳穿了这份虚伪。
他声音变得大起来：
“因为他阻止了南疆诸国跟北境开战，而且是两次，明白吗？你们原本要为郫斯顿克的调拨付出代价，是他掌控战场，稳住了北境部落的战旌们！”
远处刚刚苏醒的士兵和冒险家们都听见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