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一样的竹屋,渐渐有了暖意。
肃云清又往铜盆里添了几块碳,起身来到床边。
冰白修长的手,停在半空,与白芷荀的额头仅一尺之遥。
但他最终还是放下。
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他转身想要离开,袖角却是被人拽住。
他回眸,望着小脸烧得通红,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白芷荀,竟舍不得抽走自己的衣袖。
他不奢求什么,也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琉云……”白芷荀仿若梦呓般嘟哝一声。
“……”肃云清身子一僵,见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边也挂上了一丝浅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托起她的手腕,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想要帮她掖好被子。
不想这一幕,刚好被萧恒撞个正着,“药熬好了!”他习惯性地冲进来,顿时傻眼。
而此时,肃云清已经丢开白芷荀的手,任由那藕白的手臂垂搭在床沿。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萧恒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指着他们,“你,你们……”
“你喂她吧。”肃云清也不解释,拂袖出门。
萧恒看着冷然远去的背影,一阵无语。
回头瞪了白芷荀一眼,“早知道就加二斤砒霜给你!哼!”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乖乖把药喂给白芷荀喝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时候白芷荀有个好歹,肃云清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这两天,因为他自作主张把白芷荀打劫回来的事情,肃云清还没消气呢,他可不想火上浇油。
不过经他观察,虽然肃云清表面上嫌他多管闲事,但其实心里是喜欢的吧?是喜欢的吧?嗯,应该是喜欢的,不然刚才也不能……
他的视线最后落到白芷荀细白的手臂上。
女人他看得多了,但是像白芷荀这种“老不死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以往那些上了岁数的女人,即便面容保养得当,但脱了衣服,就跟沙皮狗一样。
但她却是与众不同,好像时间在她身上停驻了一般。
虽然好奇,但朋友妻不可欺,他是个非常讲义气够朋友的人。
嫌弃似的捏起她的手腕,放到她身侧,然后把被子帮她盖好,就去找肃云清了。
……
苍竹轩并不只是白芷荀所住的一处,而是有两三处依山而建,清幽雅致的竹屋,组合在一起,统称为苍竹轩。
只是刚好白芷荀住的那处是在山谷的尽头,也是最为隐蔽的,待绕过山坳,便能看见肃云清和萧恒的竹屋。
而有事没事,萧恒都喜欢往肃云清的房里跑。
就比如说现在。
“喂!云清,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一直想问你来着。”萧恒无聊地用铁钳拨弄了一会炭盆,抬头问道。
肃云清正在专心分拣药材,闻声抬眼道:“何事?”
萧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那夜……”
“我去熬药。”肃云清冷然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要出门。
“喂!”萧恒闪身挡在门前,抱怨道,“你看你!每次一说就这样撂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