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庆祝完边关大胜的百姓们,却是发现整个登州城里都充满着一股肃杀之气。大街小巷里都有府衙的衙差带着一队兵将,在挨家挨房的查看。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张画像,似乎在寻找一位娘子。
本来盘查就严了些的城门,也是更加的森严。每个出城的人,都会经过仔细地询问与确认,才会放出城去。只要遇上看起来有些可疑的,便会直接被带回府衙。特别是北城门,要比其它三座城门更加的难行。
“郎君,要不然我们从东城门出城绕一圈吧,北城门那里可是排了长长的队。要是太晚出城,天黑之前就到不了新门镇了。”盛家酒坊的小伙计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给盛云,盛云的脸色便有些阴沉。
今日这批酒可是盛家酒坊与人签下了契约的,如不准时运到新门镇,这次肯定是挣不到一个铜钱的。看了看天色,盛云正要开口说,从东城门出城,却是突然看到了一辆马车从他的面前经过,盛云顿时一愣。当盛云快步向前,想看清那辆马车里的人进,那马车却是已经驶远了。
盛云寻思了下,便让小厮拿出笔墨,迅速写了一封书信。待字迹干了,盛云一边将它折好,一边对小厮说道:“快去李府,将这书信以我的名义交到若兮的手中。记住,要亲自交到她的手中。”
“小的记下了。”小厮还以为盛云想通过盛若兮,从北城门出城,很是麻利地收到了信,便向李府而去。
盛云待小厮离去,却是叫出了酒坊掌柜的,说道:“今日就劳烦方叔的跑一趟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郎君说这是甚话,老奴早就说了这辛苦之事就由老奴来办即可。”方叔的向盛云抱抱拳,又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就带着车队开始起程。可盛云见那车队的方向,连忙追上方叔,又道:“方叔,从北城门走时间不够,你们还从东城门出去吧。”
“哦,老奴记下了。”方叔可是看到了盛云刚刚的举动,也是同小厮一样的想法。可此时,盛云却是突然这样说,方叔便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便指挥着车队驶向东面的城门。盛云看着车队远去,便又让酒坊的小伙计套了一辆马车,向北城门而去。
与此同时,吕香儿与绿芝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可两人的眼中却是带了些期许。刚刚经过盛家酒坊之时,吕香儿用项间挂着的刀子,将马车的窗子割开了一角,向外望了望。很是幸运,吕香儿真的看到了盛云,却是不知道盛云有没有看到她。因为马车驶的太快,时间很短,吕香儿不敢太确定。其实,吕香儿是更想将自己的随身物品丢出去的。可这马车前后都有人看守。就是她割窗子之时,都是找了个对方不可注意的角落里。
吕香儿倒不是希望盛云看到她后来救她,她只是希望盛云去向李大夫人禀告。鞠晨思在将吕香儿掳走的第二天,便要将她带出城,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城门口处虽然会很严,可李大夫人她们的注意力却肯定是放在城里。吕香儿从听到的议论中,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坐在马车外的鞠晨思,对于吕香儿的‘识趣’很是非常的满意。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充满了自信。想着回到关外,高昌国大军的军营,鞠晨思都想好了如何向鞠晨浩吹嘘了。
城门处,排了很长的队伍,速度很慢地向前移动。这些想出城的人,大多是商人,少部分是附近县村的农户。鞠晨思眯着眼睛看了看,便提高了些声音,可以让他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直接去城门那里,在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出城。如果他们不‘听话’,便直接闯出去。”
“遵命。”围在马车周围的十多个人,同时低声轻喝,惹得旁边几个排着队的人侧目而望。
可在看到鞠晨思等人的异域相貌,他们先是撇撇嘴。而在想到什么之后,他们却是有些疑惑地追着这一行人看。直到发现那些高大的人,亮出了腰间的弯刀,排队的人才现出惊恐的神色。更有见识广的人,惊呼一声‘高昌人’,便向后退去。立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鞠晨思等人的身份,都向旁边躲去。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终于引得城门守卫们的注意了。
城门守卫的统领范宁正是在李文浩成亲那天,到李府参加婚礼的其中将领之一。范宁在昨夜便被李大夫人找到了李府,才知道了霍青松的夫人吕香儿被掳之事。今日他在这里盘查出放登州城的人,就是想找出线索来。可记范宁没有想到是,竟然有高昌人在登州城里大摇大摆地行走。
虽然那些人都穿着汉人的衣服,可他们的相貌却是与汉人大不想同。范宁第一时间里,并没有将这些高昌人与吕香儿联系起来,只是以为他们是高昌的商人。向左右几个守卫使了一个眼色,范宁便带着四五个人走上前拦在了鞠晨思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