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一次还有人用同样的,甚至更重要的事情来威胁他,那她岂不是还要再忍受他的冷漠?
“你真要做什么,我是拦不住你的。”她道,“紧张只是自己和自己赌,赌你不会不要我。”
男人总算懂了她的顾虑,眉眼不动,薄唇扯出一个不是笑的纹路来,“你这是给自己留退路的意思?”
因为怕到时候无法全身而退,所以现在不愿意交付全部。
他要强来,她也可以给。
但她心里其实是不愿的。
段悠仔细斟酌着他的语气,没听出太多不满或者不悦,又或者是他藏得太深,她发觉不了,于是惦着脚尖亲吻他微凉而轮廓美好的唇,软软地拖长尾音,“我是女孩子,你要让着我。难道你不准我留条退路吗?”
她很会卖乖,而且还会找准最恰当的时机卖乖,那效果对于一个有点轻微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说,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无奈的低笑声从他的喉骨中溢出来,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拿她怎么办?
用强?他不屑。
“小东西。”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就你最歼诈。”
谁说她只会傻乎乎地追着他纠缠不休了?
这小女人的手段还不是用得一套一套的。
让他哪怕发觉了都没法跟她计较。
过了一会儿,江临叫的车便开到了江畔码头,段悠跟着他上了车,却发现车子并不是驶向酒店的方向,却更像是城郊某处。
她只盯着窗外看了会儿,便又靠回他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男人用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看着马路上越来越稀疏的路灯,“怎么,不紧张了?不怕我把你卖了?”
段悠哼哼唧唧地不想理他,他却好像对玩她的头发上了瘾,最后她忍无可忍地拍掉了男人作恶的手,理着自己直而柔顺的长发,“卖卖卖,你想卖多少钱,卖身还是卖艺,卖给什么样的客人?提前告诉我,我好想想怎么伺候。”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的功夫男人就已经欺身而近将她抵在了身后的车窗上,两个字格外阴沉,“段悠!”
什么叫卖给什么样的客人?什么叫好好伺候?哪怕知道她是开玩笑,可他还是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搓出了火。
段悠安静了片刻,没理他。眼神瞟到了被车灯晃开的一片光晕中风格复古的欧式雕大门,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了,“你家住这里?”
这是个很大的富人区,郁城有钱有势的人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附近,或者在这个里有一两个园子。
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几个小时前,她才刚刚和阿青驱车从这里离开。
男人沉着脸,显然还是对她那随意的态度很不高兴,“家里东西不算齐全,凑合一晚上。”
段悠摸了摸脸上的轻微的红痕,“哦”了声,开门下车。
她从小就对这片地方喜欢不起来,因为这里没什么给她留下好印象的人和事。
不过……江临他是怎么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他区区一个大学教授,刚入职连收礼都收不了多少,可若是他家里人的房子,怎么会“东西不齐全”?而且听他说话的口音字正腔圆,仔细辨别甚至还有一丝丝老外咬文嚼字的感觉,并不像是郁城本地人。
这样想着,男人已经输入密码将别墅的大门打开,段悠走进去扫了一眼,顿时就觉得他说的“不算齐全”,真是太委婉了。
整间别墅给人的感觉用两个字来描述是简约,一个字就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