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寒见严越似乎是真醉了,便也只得请桑九与卫衍帮忙,将严越搀回屋中。
桑九与卫衍知趣得很,他们只送到屋外,随后便找了借口溜走。
秦轻寒本无照顾酒醉之人的经验,他在家中是大少爷,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一时不知所措,站在远处呆怔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酒醉之人大多口干,他便去给严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再小声询问:“将军——”
严越忽而抓住了他的手腕,惊得他往后连退数步,带倒了他方倒好的茶水,而严越揽住了他的腰,将他一把拉到了床上。
秦轻寒浑身僵滞,一动不动,却也并未反抗,这倒是有些出乎严越的意料。
二人终于目光相对,秦轻寒不曾言语,严越倒是莫名觉得有的发热——他一定是方才喝了太多的酒,虽还未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可稍稍有些面红耳热,当然也很正常。
是,都是酒的错。
和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严越不知如何开口,他只能小心翼翼看着此刻在他怀中的秦轻寒。
有段时日未见,他觉得秦轻寒似乎又瘦了不少,面上病容更甚,面色苍白如纸,也许是因这一路舟车劳顿,眼角还带了不少疲惫之意。
严越终于润了润喉舌,紧张道:“先生……”
秦轻寒已接在他这句话之后,轻声打断了他。
“你我既已成婚。”他近乎没头没尾般突然说道,“有些事我不该瞒着你。”
严越并不知秦轻寒想说些什么,他点了点头,等着秦轻寒的后续,可秦轻寒微阖双眼,轻轻咬住下唇,那眼睫轻颤,却始终不曾说出下一句话来。
严越以为是秦轻寒未曾看见他的反应,他便不再点头,而是开口询问:“什么事?”
秦轻寒:“……”
他觉察秦轻寒似乎攥住了他的衣襟,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近乎羞辱般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话来。
秦轻寒轻声说:“我是坤泽之体。”
……
严越不由一怔,近乎惊愕一般看向秦轻寒颈侧,可秦轻寒惯常将衣领拉得极高,他只见细碎散发下一段白皙的肌肤,全无半丝异样。
以往他从未注意,只听他人说如秦轻寒这般人中龙凤,该是乾元无疑,也从未在秦轻寒身上嗅到半丝信香气息。
他迟疑许久,才喃喃冒出一句话,说:“我应该是喝醉了,怎么都有幻觉了。”
秦轻寒被他这话一噎,原已在嘴边不知如何出口的几句解释,倒全都咽了回去,他注意到严越的目光,不由微微垂眸,含糊说道:“我前些年受过伤,伤到了颈后。”
严越:“……”
严越迟疑片刻,还是抬起手,轻轻拂开秦轻寒颈后细散的碎发。
他将指腹摩挲在那微凉的肌肤之上,滑进高束的衣领之间去,那衣领下的皮肤略有些凹凸不平,却又不像是坤泽该有的颈珠,更像是旧伤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瘢痕。
秦轻寒并不挣扎反抗,他依旧垂着眼,任由严越将手指伸进他的衣领中去,反正于他而言,他既已与严越成婚,那严越私下对他亲密一些,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在此之前,他想,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和严越说清楚。
“我受伤之后,父亲为我请过名医。”秦轻寒低声说,“大夫说我常年抱病,与身体已有亏损。”
严越并未作答,他将手顺着领口缓缓划下,因常年练武而带有薄茧的指腹粗糙磨在秦轻寒的脖颈上,令秦轻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后干脆阖目,虽有些轻微颤抖,却仍是微微颤着说道:“……我不可能有孕。”
严越手上的动作果真一顿,停滞在了秦轻寒已经略微散开的领口上。
秦轻寒实在难以承认自己与坤泽有关联,更不愿去想自己本该是可以被其他男人授精怀孕的体魄,因而每一字于他而言都如同带着莫大的耻辱,可他总该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秦轻寒几乎忍不住将溢出的羞辱之感,“你是大将军,若你想有子——”
严越忽地抬手,以二指钳住秦轻寒的下颚,俯身便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像是无甚经验,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以免弄疼了秦轻寒,可多年梦中肖想之事终于实现,他很快便掌握了这其中的窍门,轻而易举以舌尖撬开秦轻寒的牙关。
秦轻寒睁大双眼,完全愣在了原处,像是不明白严越为何要这样打断他的话,而严越身上的酒气蹿入口鼻,令他他隐隐有些头昏,好在这吻只持续了片刻,严越很快松开了手,带着笑低声和秦轻寒说:“先生,用鼻子呼吸,别把自己闷坏了。”
秦轻寒皱眉:“你好像还未明白我的意思。”
严越的声音已比刚才更显得沙哑,他抬手抚向秦轻寒脸侧,灼灼目光停留在秦轻寒润泽的唇色上——方才深吻时带出的津液浸得那双唇略略泛着诱人的嫣红,他想也不想便将手指轻轻按了上去。
秦轻寒吓得往后一缩,道:“我不可能有孕——”
严越已搂住了他的腰,又一次强行吻了上来。
秦轻寒难以避闪,心中甚至犹疑自己是否应该躲闪,可下一刻他觉察严越已拉开了他的衣带,那手顺着衣缝伸入,轻描淡写般滑过他的腰,而后顺着脊骨缓缓往上,秦轻寒几乎抑不住轻颤,也不知是不是严越喝多了酒,那掌心滚热,如同火烧,连带着他轻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一点一点烫了起来。
秦轻寒终于自那迟疑的昏沉中回过神来,他惊慌失措,下意识想将严越推开,可二人力量悬殊,他这挣扎看起来反倒只像是小情侣间的玩闹情趣。
直到他推搡按在了严越胸口,严越才皱眉闷哼了一声,反握住了他的手,扣住那修如梅骨的五指,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秦轻寒再难挣扎。
掌心所覆之下,是严越急促的心跳。
他似乎也很紧张,吻技略显生涩,解开秦轻寒衣带时的手指好像在打结。
可在京中成婚时他二人未曾合卺,这才算是他与秦轻寒的洞房之夜,他自然极力想让秦轻寒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