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段菱来的比原先预定的时间要早一些,曾南柔理解,毕竟肚子里揣着许多水。
其实并非如此,曾广权好不容易允许段菱出来一次,被禁锢许久的灵魂在破窗的那一刻总是极度渴望自由的。
她迫不及待想要逃脱,想要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哪怕只得片刻的喘息。
可是,当踏入这个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时,段菱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冲动一回,如果她跟着曾南柔走了呢?如果她真的走了呢?
理智在下一刻回笼,段菱痛恨这个懦弱又摇摆不定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按照曾南柔给的地址找去。
段菱脱下了长时间穿在身上的旗袍与高跟鞋,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polo领卫衣和深蓝色牛仔裤,搭配着白色的板鞋,恍然间仿若从未毕业,她还在学校里,还在和曾南柔谈恋爱。
一切都是幻想罢了。
段菱按照曾南柔说的找到了实验楼,里面似乎在做着什么了不得的实验,门卫称非认定人员不可入内,于是段菱给曾南柔打了电话。
打了两个电话曾南柔都没有接,段菱便也就不打了,想来她在忙,她知道做实验不能分心。
段菱就坐在实验楼下的长椅上,有些无聊地弯腰玩弄着脚边的花草。
曾南柔完成了新一阶段的实验才停下来,看到来自段菱的两通未接来电,便知道段菱来了,立马脱下实验服下楼去。
段菱还是原来那个手机号,她也是,两人都没有换过,却在分手后再没有过对方的联系方式,直到两年后再次相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何叔要了对方的手机号,却意外发现与当初的一模一样。
曾南柔下楼就看见段菱蹲在长椅边上,拿着一根树枝不知道在戳弄什么,给她带的饭被孤零零的遗弃在长椅上。
曾南柔无声的笑笑,朝着段菱走过去,“在干什么?”
“啊!……”
曾南柔的突然出现吓了段菱一跳,手上的树枝因为突然用力而断掉,段菱怔愣抬头,看向曾南柔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在下一刻立马清醒,恢复了平日里再宅子里见到的躲闪与戒备。
这一瞬间的变化曾南柔自然注意到了,故而也沉下了脸,暗了眸子。
段菱丢下树枝,扶着长椅站起来道:“蚂蚁搬家罢了。”她提起长椅上放着的食盒,送到曾南柔跟前,“你的饭。”
曾南柔没有接,笑着道:“母亲吃过了没有,一起吃?”
段菱想说她吃过了,曾广权临出门前特地交代了让她吃过饭再给曾南柔送饭,可为了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段菱摇了摇头。
曾南柔笑着接过食盒,将段菱即将要落下去的手握在了手里,牵着她往实验楼里走去。
“哎……你……”段菱想说她不能进去,而且她也不想和曾南柔一起吃,但是曾南柔很明显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段菱想了想,还是决定闭了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曾南柔带着,保安没有再阻拦。
段菱在曾南柔右侧后方落后半步的方向,看着曾南柔的背影。
她从前听曾广权说起过曾南柔,在曾南柔还没回国的时候,可悲的是,这个所谓的父亲连女儿在学校里学的什么专业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女儿还有几年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