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纸张上墨痕点点，一支笔停在一点上踌躇良久，最后还是重重搁下。
赵洛风揉着眉心，只觉得这篇论文再改下去只怕是要折他的寿命，况且......
他凝视着笔下凌乱敲出的墨点，杂乱无章似此时心绪翻涌。
爱人？
想起江渝所说的词语，赵洛风唇角微勾，硬挺面容线条冷峻，似怎么凿也凿不开的万里冰原。
原本溅起波澜的心湖慢慢平静，他轻轻用笔敲击桌面，笃笃声清脆短促，倒与那日教鞭敲击台面声音无比相似。
赵洛风想起了江渝那双总是带着柔和笑意的眼睛，看人时莫名带着悲悯与温柔，哪怕当日对着那般局面，旁人只怕是怒急攻心。江渝整个人却像被箍住了，气也不会发，人也不会肏。倒让他产生了几分逗弄的兴趣。
不过后面倒还不错，那天在教室里玩的还挺花，倒是学会了一点东西。
他缓缓摩挲着光滑笔杆，动作带着几丝玩味。
不过......赵洛风一挑眉，爱这种东西，老和一个人没意思，不管是做还是谈。
把笔一丢，不管它在桌上滚动辗转，他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列表里号码来回闪动晃成虚影，却只让赵洛风觉得索然无味。
算了，也到时候找新的了。
赵洛风数数日子，居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自从他和江渝纠缠在一起开始。
指节轻叩暗沉下来的屏幕，屏幕里是一张淡漠脸容，唇一勾又邪气四溢。
那就再去找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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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渝臂微弯，倚着阳台栏杆往外看去。已近黄昏，残阳笼罩无垠城市，天幕间金云翻涌。
他凝视着地平线上欲坠落的光亮，脸陷在昏黄光影之中，随着天色渐暗而逐渐黑沉。
唐宁刚打开门便见到这副场景，她一时有些怔忡。
江渝听见声响抬眼看来，脸上仍是一贯的温和，“来了？”
唐宁按下心头生起的些许不安，微微点头，“嗯。”
“东西收拾好了，本来想让人给你送去，想了想还是你来拿比较好。”他声音平缓，不疾不徐。
唐宁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江渝的声音，她微咬下唇，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但江渝说完便转过头去，她只能看着他的侧脸默默无言。
玄关处摞着几个箱子，不大却十分沉重，唐宁试着将它们抱起，却被压得手臂一软，纸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
江渝从阳台走来，修长身形弯下，抬起沉重纸箱，“还是我送你吧。”
唐宁眼里涌起淡淡雾气，有些哽咽，“好。”
坐在车上，两人间气氛凝滞，一片沉默，明明只隔半米，却好似万里。
唐宁抬手翻动箱子，看到一张照片，欣喜转头向江渝道：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照片，咱们高中毕业的时候拍的。”
江渝瞥向她手中照片，上面的他们都还稚嫩，冲着镜头露出羞涩又灿烂的笑容，他把唐宁搂得紧紧的。
那时的他完全想不到他们如今会变成这样。
他声音带上几分怅然，“记得。”
唐宁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江渝陷入沉默的样子不禁有些怯然。
她凝视着眼前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往常他出差日子也不短，但那时的她知道他会回来，所以总是无所谓。
可如今，她大概等不到了。
唐宁张张口，伸出纤细指尖欲搭上他肩膀，却被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逼停。
“唐宁，我们好聚好散。”
唐宁被话语激得猛回过身去，抱紧怀中纸箱，外壳在力度下弯曲褶皱。
片刻后，轿车终于停在一座幽静别墅前，唐宁再也忍受不了一路上的沉默与屈辱，抬腿正要下车，却突然被江渝喊住。
她心里燃起一缕希望，却看见江渝沉了一路的面色露出几分难言的紧张。
“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他顿了顿，“遇见赵洛风。”
唐宁凝视他神色，心彻底冷下去，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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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洛风侧靠在吧台边，凌乱发丝显出不羁，V领衬衫开到胸膛，蜜色胸肌在灯光下荷尔蒙迸发，吸引了整个酒吧的视线。
他第五次对凑上来的人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