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图书馆前,门口站了一只全身裹着黑袍子的高大恶魔,似乎是看见有恶魔过来,转身往门柱旁缩了缩。
“嘿!巴德!转过来!”史莱姆蹦跳着去拉他袍角“纳德莱德是好恶魔,不会笑话你的。”
巴德迅速扭头看了一眼外表精致优雅的魅魔,把袍子裹得更紧。
“你又这样……这里可是首都!今天你是主角之一!”浮士德拉着纳德莱德走前面,小声对他解释:“巴德不太会搞变形术,以前被恶魔霸凌过就有阴影了,其实他心地很善良的,你可千万别笑话他啊。咱走前面,要不然他老大一只熊能在门口坨一天……”
进到室内,浮士德开始讲述他的设想:在书架前按一个柜台、开个小窗口,借书的来在窗口盖章进去,问路查閲的给他个道具指路。之所以叫纳德莱德和巴德来是想借二人的手充当魔偶的原型,平时是纳德莱德的手,遇上态度不好的换成巴德的手;这麽设想的原因是浮士德看了人类写的一篇童话……
“《美女与野兽》?”纳德莱德听罢第一反应就是这篇出名的童话故事,尤其是在浮士德叫来名爲巴德的恶魔后。
“你好,我是纳德莱德·安·菲尔德。”魅魔伸手向黑袍恶魔。
“你、你好,我是巴德。”黑斗篷里伸出一只熊的兽爪,细白和狰狞兽爪交握,浮士德在一旁激动乱蹦:“很好!和我想的效果一模一样!太棒了二位!”
纳德莱德收回手,转过身去和浮士德商量分工,巴德在後面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不语。
“辅材是水晶粉末、阳光凝结物和黑夜沙漏,环境材是穿书的綫、红黑蓝三种颜色的墨水、旧书浸出液和一份记忆魔药;主材料要真实的古代记录、羊皮纸的书和求知者的毛发血液;笔要东方式毛笔或者西方鹅毛笔,然後在至少三百年的空白书上绘写,不可以折书角……所以你没拿求知者的材料是打算用自己的吗?”纳德莱德拿着清单询问眼神游移的浮士德。
“上面没説要一个人的毛发血液啦,我出血你出头发怎麽样?”史莱姆讪笑。
“算了吧,一会模型你自己做。”魅魔拒绝。巴德帮不上忙、也插不进话,瑟缩在一边,突然就看那个特别好看的男同学剪下一缕黑发、利索划开手腕,然後用血液调和所有材料。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説出话来,只能小心递出一节綳带。
“哦!纳德纳德!这可是巴德自己做的綳带,治疗外伤特别好用!山地会都跟他采购!”浮士德抱着石膏蹦过来大呼小叫。
“谢谢。”纳德莱德看着递过来的绷带轻声道谢,尽管手腕上的伤已经止血、甚至再过一会就能愈合,还是给那道细长刀痕上了药。??“魔偶用什么材料?现在的材料不太够。”??“大理石和石膏我拿来了,人鱼骨没库存了,月光珍珠只有一半的量,都让我带过来了。”浮士德一边努力吃下大理石和珍珠一边回答,“等我消化消化……”??眼见着蓝色半透明的史莱姆同学变成灰白色,巴德有点忧心忡忡,虽然知道史莱姆能消化大部分物质,但也是头一次见、怪吓魔的。他悄悄看眼魅魔,对方则神态自若地搅拌材料,动作熟练且不失优雅。??“我好啦!来吧!”灰白的史莱姆张开一个姑且算嘴的缺口,把纳德莱德的手包裹起来。??“你现在看起来像块大理石,怎么还是滑溜溜的。”魅魔有点嫌弃地抽回双手。??“呜嗯,呜呃嗯呜呜呃……”浮士德正包裹巴德的手。??“呃……他说他本质还是史莱姆……”巴德低着头驼着背小声解释。??“纳德莱德不会在意的啦,人家很好相处的。”浮士德蹦跳离开原地,地面上放置着两双大理石质感的雕刻,正是纳德莱德和巴德的手。??纳德莱德拿起这两双手,先用手指代笔、魔力代替墨水游走一遍,只见魔力回路隐没不见后两双手突然像有灵魂般动了起来,在桌面上以指作腿来回“走动”。??“哎……可以可以,很可以的嘛!”浮士德推过原先盖在学生证上的印章和纸,看着美人手灵活地接过并印下印章,又从身体里伸出一只触角引诱兽人手爪暴躁地用指甲抓抠桌面。??“索引的活我也打算放在这!我有借鉴人类的发明哦。”浮士德指着照片里的机器跃跃欲试:“你看,这个是人类的分流机,在人类刚出现电话的时候要人工把电话线戳到另一头去;还有这种东方的用来放药材的柜子,这种很多抽屉的设计也很不错。咱也可以这么搞的嘛!”史莱姆拖来另外的材料,拿自己当“工厂”开始生产零件,纳德莱德用魔法在空中组装后放去指定位置。?这时间巴德拿着浮士德给他的录像魔眼恰好从藏书区回来,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组装好了一台具由镶嵌了许多水晶灯泡的木板、自动书写的羽毛笔、和一个对讲装置组成的简易炼金柜。
纳德莱德把魔眼放进对应的凹槽里,并在顶部安置好晶石。魔眼眨了眨眼合上眼皮,晶石的魔力顺着内部刻好的回路流淌、点亮一颗颗水晶,这一颗亮起的水晶就代表一本可以被借閲的书,下方的黄铜数字牌显示具体借出或库存的数量;另有两根蜘蛛血管为材料制作的管綫连接羽毛笔和放纸张的托盘。
巴德只懂得和药物有关的炼金术,并没学习过关於魔纹和炼金术的结合,或许以巴德的性格即便学过也仍然会十分惊叹他的朋友在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里创造出了这样精致又实用的机器,他只是被安排带着魔眼走进藏书区甚至每一本书都是魔眼自己飞过去拍摄的,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座炼金柜子被创造出来,他们甚至还开辟了房间、做出了窗口。
“来吧巴德,试试看。”浮士德招呼。
“不、不……应该你们先来……”没等巴德拒绝,纳德莱德走到他身边拽他袍子。巴德嗅闻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有点像马鞭草、又有些水生植物的气息,温和又凌冽,忍不住让人深深呼吸去探寻更多;他不禁跟随,魅魔的力道向前走。这一走就走到今天下午刚做好的、还散发着炼金药剂味道的窗口旁。“你好……我想找《植物的药剂》……”
窗口原本交曡的手拿出个印章在巴德递来的学生证上一盖,就收了回去,里面传来一点魔力被激发的声音,再然後那双纤细秀美、闪烁着一点微光的手递出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正是《植物的药剂》这本书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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