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连车都没有,往哪里走?”秃顶大叔还是不赞同,我当时觉得他太愚昧了。或者只是想坚守些什么,是什么呢?
在他们谈话这会儿,我一直紧闭着双眼,我并没有比他们轻松,相反的,我却更加紧张。也许是害怕,我怕他们会突然弃我而去。
这个时候,一个人握住我的手。会是谁呢?我想,我太他妈感动了。
紧接着,那个人抱着我的手开始啃我的指甲,“卧槽!”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爸爸......”
“别吵吵!”我呵斥道。
“咦?这傻子怎么在这里?”胖子突然说,“没死啊?”
“原本是跟你们在一起的,后来我在路边捡到他了。”我说。
“我们当时都慌慌张张跑路也没注意,他说要找爸爸,然后就不见了。”胖子说着便学着我的样扇了那傻子一耳光,“你是逗比吗?”
“嘿嘿嘿...”黄智报以傻笑。
“叫爸爸。”
“爸爸!”
......
“胖子你别闹了。”我说着从床上坐起来,缓缓睁开眼睛,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重见光明,我希望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胖子那油乎乎的胖脸,还有傻子那脑残般的笑容。
我睁开眼。眼前出现灰白色的一片。
我差点就高兴地从床上掉下来,我使劲摇了摇自己沉重的脑袋,再睁眼一看,胖子那满脸横肉便映入眼帘。
“我能看见了!”我惊呼。
没人鸟我。
“有没人说你瞎,告诉你休息会就好了。”胖子不屑地说,丝毫没有与我一同分享重见光明的喜悦。
我看见屋子里挤满了人,秃顶大叔,胖大汉,方天,浩南,还有路颜,宋一凡(是那个在地窖里遇到的叫凡凡的女生。),黄毛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两只脚趾夹住拖鞋摇晃着。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哭声与惊呼声。
“怎么了?”秃顶大叔跳起来,把身子探出窗外往院子里望去。
“爸爸,不好了!门要开了!!”
“不好!”我们的脸色同时一遍,纷纷朝楼下跑去。
用来阻挡丧尸的木板几乎完全断裂,它们苍白的爪子进来,被木板上的木刺划出一道口子,有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来,像果冻一般。即使那突出来的木刺从它们指甲缝里穿进去,他们都不知疼痛。
“呃啊~”“哈~”它们不断呻吟。我不经意间瞥见一只丧尸的牙缝里掉落一根白的东西,像是虫子。蛆?
它们用手推着铁丝,墙上钉着的铁钉开始松动。
“怎么办?”
“快要来不及了,不能再耽搁,我们离开这里。”方天指着那个木栅栏的方向。
“我们出去不一样是送死?”胖大汉脸上布满汗珠,握着木棍的手都开始发颤。
“有时有车,但一辆皮卡装不下太多人。”浩南说,我看见那从黄刚营地开出来的车停在木栅栏外边。由于昨晚逃出来太急,所以浩南只随便捡了几支枪,方天手中一支步枪,他还背着自己的狙击枪。
浩南手中一支步枪,再没有了。
“有车有车。我回去一躺就有车,你们先顶着,我去去就来。”黄毛说着就要出去。
“你去哪?”我问他。
“我们地铁站附近停了几辆车。”他说,“不远!”
“那还不快去!”方天命令道,用一只木棍支撑着向门边靠近,一只手还要提着枪,每走一步都特别艰难,也有点滑稽,“其他人先给我顶着!”
只见他爬上围墙上架着的楼梯,身子靠在墙上,对着铁丝外的丧尸扫射。
“有了!!”秃顶大叔突然大喊。
......
我们此时全部躲在天台上,秃顶大叔的方案是可行的。他让自己儿子出去,学着黄刚一伙那次用的办法,把丧尸引开。
我曾问他,为什么要你儿子去?他的回答是,我儿子跑得快,而且他也是这个恤孤院的主人,需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起责任。
我无法再反驳,帽兜男孩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看我的!”他很自信地说了一句,便翻墙而过了。狂奔到恤孤院前门,手中提着一个唱鼓戏时敲的铜锣,猛敲起来。
丧尸很快便被他吸引过去,他一边往另一条街拐去,手中脑袋铜锣敲个不停。
恤孤院门前的丧尸变得越来越少。
帽兜男孩还是穿着已经黑色的帽兜衫,在拐到另一条街时,还不忘对我们伸出一只大拇指,“很...成...功~”他用口型向我们示意。
我看了一眼秃顶大叔,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像和风拂过平静的水面。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就在帽兜男孩准备转身跑的那一瞬间,就在秃顶大叔脸上绽放着笑容的那一瞬间。
一只手猛地穿过他小小的胸膛,挂着几坨血淋淋的东西。
“额啊~!!!”响起一个庞然大物的吼叫声。
继而,帽兜男孩的尸体被甩飞出去,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