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轩去与法师谈论佛法,张瞬筠在池边欣赏荷,身旁是奶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微风习习,荷叶田田,叫那烦闷的心境倒似要开阔一些,叫她想起了相府内原也有这么一片荷池的,不过眼下却已物似人非,心头想起尚在天牢的受苦的母亲与姐妹,而自己却躲在了这山中,无法救她们出来,心中又似灌了铅一般沉了下来,连连谈了几口气。
“夫人夫妻恩爱,爱子活泼可爱,为何还在唉声叹气呢!”
一道略显的有几分轻浮的声音传来,张瞬筠抬起头来,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奶娘立即喝道:“此乃佛门清静之地,公子请自重!这园子我们夫人暂时落脚,还请公子移步!”
“夫人当真不认识我了么?”少年轻声笑了笑,“去年一别,至今已有半年多的时光了,夫人可还安好?”
张瞬筠蹙眉又将眼前的少年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疑惑道:“你到底是谁?我们何时见过?”
“相府故人!”少年笑了笑,“夫人曾叫我读书写字儿,夫人难道都忘记了吗?”
张瞬筠的眸子一转,又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下,顿时面色一变,嘴唇微张,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又忍了下来,镇定自若的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
她走过去瞧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对奶娘说道:“这里有风,别让孩子着凉了,你抱孩子回去睡觉吧!这一位是我的熟人,你不必担心!”
“是!”奶娘点头,抱着孩子离去。
待奶娘走远之后,张瞬筠急忙走到了少年面前,不敢置信的将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二姐?”
柳越越咧开嘴笑了笑:“是我!”
“真的是你,二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瞬筠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更加疑惑地问道,“二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着急,一样一样的来!”柳越越拉着张瞬筠在池边的石凳之上坐下,“我的脸是易容的,现在昭华郡主到处在找我,这样子方便一些!我没有死,乐司坊内死的人不是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的,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楚元析派了很多人在监视着墨轩,你在此地出现会不会有危险?”张瞬筠着急担忧的问道。
“放心,来之前我就已经将问题解决了,监视的人外面,未曾如寺内,我便是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未曾有人将我认出来,你放才不是也没有认出么?”柳越越说道,“我长话短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四姨娘他们几人!”
张瞬筠十分的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害,急忙说道:“昭华郡主他们定然也是早知道你还活着对吗?我娘她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威胁,之前一直呆在乐司坊内,为何会突然被打入了天牢,莫不是以此为陷阱,专门诱惑你前来自投罗网么?”
“即便是知道了这是个陷阱,我也非来这一趟不可!”柳越越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能给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出事吧?她们总归是被我连累的,若非我,也不会遭此劫难的!”
“那二姐你现在有何打算?”张瞬筠紧紧的握着柳越越的手问道,“我母亲深陷囹圄,但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无计可施,心中本就是愧疚非常,若是有我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今日前来见你,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柳越越说道。
这个时候,与法师谈论完佛法,正在找寻妻子身影的赵墨轩来到了莲池旁,见妻子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拉手说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走过去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张瞬筠见丈夫满面怒气而来,又恐他大声引来沙弥,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他身旁,指着前方的少年问道:“你瞧这是谁?”
赵墨轩按捺下怒气,将那少年打量了一下,着实没有瞧出身份,疑惑地望着妻子。
张瞬筠在他耳畔小声地说了一个名字,他顿时脸色一变,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担忧的问道:“你来京城做什么?可知道现在很危险?”
“知道,如何不知道?不过我有事情需要你们夫妻的帮忙,就冒险前来相见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