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子橙啃完兔肉,才反应过来伯余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脸上有脏东西呢。
“无事。”伯余笑笑,便沉默的低头吃起了晚餐,心里难言的心情,不知是更加感慨今日和夏将军的相处,还是对似曾相识的记忆的思念。
“伯余兄,和他,可有什么有趣之事么?”夏子橙突然饶有兴趣的问。
“他?”伯余疑惑,对上夏子橙亮晶晶的眼睛,才反应过来,夏子橙说的事夏至。
“有趣之事算不上,惊险之事倒是有一些。”伯余想到了什么,淡漠的脸上也浮上了些浅笑。
“哦?能否说来听听,也解一解这漫漫长夜之乏味。”夏子橙妥协下巴,做洗耳恭听之状。
伯余没办法,便真的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夏至因为是现代的贵公子,说实话,很多常识少得可怕。而在不知他真正身份之前,伯余只能用“失忆”这个理由欺骗自己。
那是夏至醒后不久吧,他在伯余的小茅屋里,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
有一天,伯余去采给夏至治伤的药回来,就见夏至正蹲在门口,十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只颜色红艳的蛇。
这可是只毒蛇啊,伯余吓得立刻走了过去。夏至见伯余过来,立刻向他挥手喊到“你看这只蛇长得真好看!”
不是蛇是受到了夏至声音的刺激还是动作的刺激,它突然向夏至发起了进攻,在夏至腿上咬了一口,夏至立刻被痛得惊叫出声。
虽然蛇立刻被伯余所杀,但毫无疑问夏至还是中了蛇毒。
伯余立撕下衣服,将腿上方紧紧的绑住,伏下身,便用嘴将夏至的毒给吸了出来。
夏至也不知是痛的,吓的还是因为其他,反正只能呆呆的看着伯余的动作。伯余给夏至包扎好了伤口,敷上了草药,为了清夏至体内的余毒,又给他熬了药。
悲剧的是,虽然伯余把夏至照顾的很好,但由于忽视了他自己也吸了些毒素,结果导他失音了整整一个星期……
夏至似乎以为伯余是彻底哑了,每天用那种十分同情愧疚的眼神视奸他,但很可怕的是……他依旧接受着伯余的端茶递水,十分的心安理得……
“他既如此,你又何必陪着他去蓬莱岛?”夏子橙听完在心里嘲笑夏至的愚蠢……然后想到自己闹出的笑话,上厕所,吃药,沙滩杀手……等一系列的问题之后,立刻收起了嘲笑的意图
“为何?”伯余似乎十分奇怪夏至为何这么问,还是老实的解释道“我误以为他是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夏子橙摇摇头,引导道“可你也救了他,救命之恩,并不能算理由。”
伯余沉默的想了一会,有些无奈道“我那时只觉得,若让他一个人前往蓬莱,定然危险重重。”更危险的是夏至自己,失忆,没钱,没武功……还有点……智障。
“你会助他,可能只是因为他是他。”夏子橙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真正的他,而不是身体”
“……有何不同?”伯余似乎很难理解。
夏子橙摇摇头,不想再多解释。那种恍然大悟的美好,还是留给伯余自己去悟吧,点破了就破坏了那种美妙。
但很显然,伯余对夏至,就好像夏至对伯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羁绊。
或许是出于以己度人?夏子橙总觉得,似乎他们不仅仅是盆友知己。
“休息吧。”夏子橙靠着身后坚硬的石头,蹭着火的热度,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睡去。
又想起那天,没有山洞,夏至靠着树干,头歪过来歪过去总是睡不着。但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还故意弄出动静,不让伯余睡着……
“可是有烦心事?”伯余最终还是受不了了,问他道。
夏至委屈的瘪瘪嘴,拍了拍树干“太硬了,脖子疼。”
伯余十分无奈,别说靠着树干睡了,他们可是有过坐在树枝上睡的经历啊……怎么,失个忆就变得如此娇贵?
伯余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夏至的身旁坐下。有力的手穿过夏至的身后,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将夏至按在自己的胸膛“睡吧,也许会比树干好些……”
夏子橙第一次和这人如此接近,陌生的男人的气息侵袭,竟然也没有觉得排斥……肉垫确实舒服很多,于是他只是略微挣扎,便十分迅速的“睡着了”……好像伯余看不到他颤动的睫毛似的……
夜晚悄悄过去,白天悄悄来临。伯余醒得时候,夏至已经不在怀里,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木桩上,望着不知名的角落。又变回了那个,冷漠又疏离,还警惕的夏至。
但不同的是,夏至在他的面前渐渐放开了很多,偶尔也会在白天给伯余笑脸。
伯余回过神来,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夏子橙,似乎正睡的很熟……
他和夏至之间,果然有很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