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浅笑,不禁道:“皇上自己做的曲,民女却第一次见,这个比试未免有些不公。”
“哈哈,不错。不过朕是天子,自然可以开这个例。”
淡淡的灯光照着他的跋扈骄纵之色,她却并没有任何无奈之感,未再有一语推辞,只双手接过曲谱,片刻间扫了一眼,“请皇上垂范。”
司马超坐在琴台前,卷起袖子,秦筝按礼要跪在一旁,司马超阻止道:“不要拘礼。”
“圣人之道,民女不敢不遵。”
他却站起身来,亲自扶起她,笑道:“该踏平天下就踏平天下,该前月下就前月下,该破口骂娘就破口骂娘,这才是朕!繁文缛节,只会拘人,还说是圣人之教。”
如此秦筝只得坐在一旁,静静听他弹曲,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轮到秦筝,她已经默背的差不多,悠然的抚起琴来,期间司马超坐在她对面,只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仿佛期待从这首曲子中可以见到她的情绪波动,然而她只是专注的看着琴弦,手下丝毫未乱,眼底无波无澜。
一曲完毕,司马超笑了起来,“朕输了,不过是因为朕的心不静,如此浓烈的情感,实在令人心摇,你却丝毫不为所动?”
“浮生千万事,爱恨始为宗,似乎没有什么道理可寻。”
“说得好!”他的心底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意,爱恨相依,无迹可寻,其实他不怕她的恨,假如没有了恨,他们就是世间的一对陌生人。
“虽然朕输了,但朕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皇上一言九鼎,为何转眼间就自食其言?”
“哈哈哈哈。”他爽朗大笑,“文臣们总说天子口衔天宪,所以朕立的规矩朕可以改。”他顿了顿:“朕问你,朕富有天下,为何觉得失去的更多?”
她笑笑道:“民女曾在集市中见过一个阿婆,她当时家境窘迫,只得将家里唯一的鸡拿到集市上卖,有人可怜她给出了高价,阿婆很高兴,立即用那银钱换了生活物品,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没过多长时间,她又很想念那只陪了她半辈子的母鸡,心中悲哀难平,最后竟抑郁而终。”
“恩,答得好,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如果硬要强求只是徒增烦恼,这一题,算你过。朕再问你,朕这一辈子身边不知还会有多少女人,可怕的是,朕已经知道,无论哪一个,朕都不会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