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口,却见园门子里的舒窈穿着一件红色披风,那浅灰色风帽已被风吹得打横,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打湿,似乎在焦急的沿路找着什么,两个侍女面色更是焦急,跟着王妃的身影为她撑着伞,那伞在风中摇摇晃晃,一点作用也起不到了。
大雨如注,像锐器砸在地上,立刻陷出一个个浅坑来,溅起混着泥土的水,发出哗哗的声音,木树被砸的左摇右晃,铺了一地的灿红。
秦筝面色雪白,那长长的羽睫下似藏着无尽言语,景泰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尽力拽着伞纸不至被吹烂。
秦筝麻木般的站了一会,快步向园走去。从舒窈住的地方到自己的园子,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舒窈向回寻,她沿来路找,倒像是要为王妃分担一般。
景泰见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固执,只得紧步跟着秦筝,本是幽径小道,此时已到处都是水坑,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路。
风起风扬,足足有了半个多时辰,一株柳树下,那枚青绿色的香袋安静的躺在那里,上面已经湿透,与湿辘的草地融为一体,只有其中一端的红色锦绳露了出来,格外显眼。
秦筝似乎愣了半响,眼睛直直的看着它,许久,才弯腰将它拾了起来,那上面绣着的似乎是一朵云彩,左右两边各有一朵什么,要说那的品种,是万万看不出来的,只因那针脚十分粗糙,绣之前仿佛又没有丝毫想法,只顾着喜好随心下针,看上去真不像是什么珍贵之物。
景泰立在后面,只感觉全身已冻僵,再看秦筝神色恍惚,头发被灌的垂落下来,不停地滴着雨水,脸色也已被冻得通红,满面不知是雨还是什么,像带着一层薄雾,他忍不住开口道:
“筝儿。”
然而这句呼唤却淹没在震耳的雨声中。
他有些急切的喊道:“回去吧!”
似乎陷落在久远的回忆中,被这一声呼唤刹时打破,秦筝转过头静默良久,举起那枚香袋对景泰道:“把它交给王妃,就说过来时无意间捡到的。”
说完,也不抬头看他,径直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