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秦筝并不惊讶,白玉茶杯托在手心,触感微凉,她细细看着茶色,莞尔一笑道:“烈姑只要知道,我没有打算将你的身份拿来威胁或出去散播的意思,就可以了,不是吗?”
不知为什么,心底不停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姑娘对自己至少没有威胁。
知道烈姑已应允,秦筝眉峰一闪,随即道:“有件事还要提前告知烈姑,这些姑娘身世可怜,严重些说,也算是朝廷缉犯,但我可以向烈姑保证,她们没做过为非作歹的事,只是受了牵连。普天之下,能真正对她们做到收容、教导、关怀的人,我相信唯有烈姑您了。”
烈姑心内一动,怔怔盯着秦筝的双眸,那样灵气的瞳孔,仿若一面镜子,不自觉的将人最柔软的心肠勾了出来,她不禁想起多年前尘封的往事。
她本是夫人房里的茶水丫头,那日老爷来夫人房里略坐,赶上夫人出去备茶点的功夫,老爷便凑上来,贴着她的头发,赞了句:“真香。”
她心下害怕,又不敢躲闪,只恨不得把头低到地缝里去。
从那以后,她便尽量躲着老爷,只要老爷来了房里,她便告假躲起来。
却没成想,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那日,夫人来房里看自己,还带了一小匣子的珠翠首饰,几番温言之后,方说:“老爷总是说身边没个可心的人伺候,总觉得府里冷清,这些年我也在府里府外的寻摸着,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倒忘了身边有你这么个机灵貌美的人物了,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送来些上好的首饰衣物,挑个日子,你便到东边的院子去住,伺候老爷,总比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强多了,你说是吗?”
这么多年,府里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娶进来,竟还说没有可心的人。再想起老爷那张满是皱纹、满面流油的样子,她忍不住心中做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