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此刻秦筝的心像泡在百尺寒冰之中,她多想为那棺木之中的灵魂尽一份力,多想去告诉舒窈,那个人不是你的云妹妹,但是她不能,因为她一旦露出破绽,宫中的苏晋将必死无疑。
她的眼神直直的迎向司马超道:“王妃重情重义,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她的失礼之处。”
司马超细细探究秦筝的神色,看了许久,还是找不到丝毫的破绽,于是道:“如此女子,朕何怪之?”
却见舒窈说了许久的话,方一个人吃力的抬起棺盖盖在上面,又从扛夫手里抢过绳子,细细的捆住棺木四角,另一端则套在自己的腰间,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在大雨浇灌下,犹如羽毛般轻盈飘远,只留细细的一声低喃。
她腰间用力,一个人拖着那棺木向前蹒跚行走,不多时陈烨上来,询问司马超:“皇上,王妃说要一个人送棺木到郊外。”
司马超有意说了一句:“二十里泥泞道路,她要一个人?”
陈烨道:“请皇上示下。”
司马超看了看秦筝,又对陈烨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百斤重的棺木担在肩上,每走一步,都在耗尽她体力的极致。
可她嘴角竟然挂着一丝微笑,因为她想起小时候,云棠总是爱出去玩,惹了祸被云伯父关在柴房里,那柴房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扇小窗透进阳光,她便爬到那小窗前,给她扔去一大包的糕点,看她吃的狼吞虎咽,笑道:“云妹妹放心,你有难了,必定有我在。”
她的手被绳子磨出了血,她的肩膀像有万斤石头压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脚下,时不时的回过头看一眼棺木,大雨无情的浇灌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扫尽脸上的雨水。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高台之上的不少官员都忍不住默默拭泪,但没有人敢下去帮她。
白茫茫的天地间,山径弯曲陡峭,那是她一个人的跋涉。
她在心里说了一句话:
云儿,就算是冰凉的尸骨,我仍然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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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棚外,是王妃的勇敢
皇棚内,是秦筝的隐忍
不同的战场,相同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