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过头齐齐看着他,他看了看秦筝道:“姑娘素服面圣,多有不敬。”秦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仅穿了一件家常服饰,便回过头对两名侍女道:“劳烦两位稍等片刻。”
于是进入殿中,苏晋跟进来,探了探外间,才低声道:“此去小心。”
秦筝本是要去衣柜拿衣服,此刻回过头莞尔一笑道:“我邀请王爷来观看我更衣了吗?”
苏晋不禁露出难得的笑容,“此时此刻,你还开得出玩笑?”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极细的簪子来,递给她道:“这是漠北独有的千寒铁所制,效用可以等同一把小匕首,你戴上防身吧。”
“在这皇宫之中,我还敢杀了他不成?”秦筝口中虽然依旧玩笑着,却伸手接过随意插在头上,苏晋看她插得歪斜不整,下意识的拔下来为她戴好,这才转身出去。
秦筝随便换了一套宫装,这才随着侍女向朝德殿走去。
两名侍女送到了殿门口便自行离去,秦筝拾阶而上,殿内的灯光从窄细的门缝中洒射出来,映在地上。秦筝伸手推开殿门,“吱呀”一声,沉重的两扇朱红大门应声打来。
司马超端端正正坐在九阙帝座之上,殿门大开的同时,他抬起头看向门口,那个清瘦的身影逐渐向自己走来。
梦中无数次断裂的碎片仿佛刹那间重组,拼凑成眼前这个完整的身影,昔日总有一个相似的梦境,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女子向自己缓步走来,只觉那个情景是个梦魇,是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有邪魅入梦扰攘,这一刻却觉得那些其实是深埋心处的珍贵记忆。
当认识到这一点,他刻意遗忘的回忆才如奔腾倒海般席卷而来。
那年他二十五岁,战场之中,他挥舞着长刀,犹如神力附体,左砍右劈,鲜血从那些人的心脏中喷涌而出,洒在自己的脸上,他闻到了一种心念已久的味道。
当眼前一个个骑着战马的军士应声倒下,那个女子的面貌展露在他眼前:银甲护身,长发高束,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