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百里焉道:“百里将军,不如出去与我一同商议,军政上的事,我也有一些要请教。”
百里焉倔强道:“商议什么?没有大都督,谁是那个金面的对手?凉郡就是耗费千军万马也打不下来。”
蒋戴听他这么说,脸吓得焦黄,赶紧道:“皇上此刻一定比咱们还着急,但皇上也比谁都难,百里将军不要再有逆上之言,休要火上浇油!”
百里焉横道:“如果皇上是昏君,我今日之言就是逆上,如果皇上是明君,我这就是忠言。只怕皇上自从登基,已经听不进逆耳忠言。”
“放肆!”只听苏晋一掌拍在大案上,指着百里焉道:“朕今日就是昏君,即刻就斩了你!”
百里焉竟丝毫不惧,仰头道:“天威当头,臣下不敢反抗,何况皇恩浩荡,将臣除去贱籍,又将我母亲迎入祖位,臣感激涕零,今日以死报之又如何?”
蒋戴立刻双手据地,言辞恳切道:“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大都督乍然被拘,军心难免浮动,百里将军唯恐局势危殆,这才话不过思,请皇上宽仁一次,饶恕百里将军。”
又回过头对着百里焉道:“如今的情势,皇上不治大都督,文臣激怒;皇上治了大都督,武将不服,皇上两难之境,我们应当体察上意,稳定军心,这也是大都督之所愿,别忘了,国贼枕戈相望,我们如果自伤心肺,让仇敌趁了间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蒋戴为官多年,自是精通为官之道,也颇为了解苏晋,知道此刻让百里焉服个软,苏晋是不会真的责罚他的,忙给百里焉使了眼色。
百里焉抿紧了嘴,在蒋戴的神色相逼下这才跪下,拜了一拜道:“今日臣下屡屡失言,请皇上降罪!”
苏晋本也没想真的斩他,只是被他一句句相激至此,此刻轻叹一声,蒋戴见状立即伏地,语带喜色道:“恭喜皇上!俗话说家有净子,不败其家;国有净臣,不亡其国!皇上宽仁治下,才有如此耿介之臣。”
苏晋一笑置之,蒋戴忙拉着百里焉退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各有心事,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出了宫门,蒋戴忽然驻足不前,百里焉也停下来,等着他开口。
看着百里焉那大而无畏的样子,蒋戴抬起袖子指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今日的堂上之君如果是司马超,你将必死无疑。”百里焉耸了耸肩,蒋戴重重叹息一声,“你啊,要记住,永远不要挑衅帝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