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萧文殊奴无暇多想,对身后士兵下令:“我留一百人,其余九百人,回营!”
“大人,这怎么可以,您是夷里堇的兄长……”一名百夫长劝道。
“少废话,留得一人,就是一份战力,人都没了,还打什么仗!快回去!”说完,他从背上拿过长弓,搭箭上弦,照着猎骑兵大阵就是一箭,随后带着一百人,继续向南方疾驰。
萧嗣先见这一千人再次分兵,他本想追那面九百人的大头,但这九百人很快就贴近了砦墙,自己追过去,就会被射击台上的弓箭手攻击。而那面的萧文殊奴,看起来是铁镜部族的大官,杀了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即就追了过去。
萧文殊奴让士兵一边跑,一边回头放箭,多年的作战经验也让他明白,猎骑兵虽然是骑兵的克星,但由于没有厚甲,极其害怕弓箭,自己只有一百人,不求打胜,只求多杀伤敌军,对方多一个人退出战斗,平原砦的弟弟就少一份压力。
萧嗣先被萧文殊奴零星的弓箭骚扰的头疼,也不想和萧文殊奴蘑菇,当即令旗向前挥动两下,所有猎骑兵见到信号,一夹马腹,开始冲刺!
大宛良马追风逐电,踏云奔霄,瞬间就将距离缩小到二十步之内。萧文殊奴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扔掉长弓,掣出大刀,带着士兵兜了个圈子,直接向萧嗣先的猎骑兵发动了反冲锋!
“为了契丹,冲锋!”萧文殊奴一声令下,一百名铁镜部族骑兵结成了箭矢阵型,向猎骑兵大阵反冲过去。
“真是不死不休的勇士呢!”萧嗣先暗自佩服萧文殊奴的决死之心,但还是横挥了两下令旗。
猎骑兵看到信号,平举长枪,列成方阵,纵马狂奔,如一面铁板,向萧文殊奴的骑兵压了过去!
方阵冲锋,让铁镜部族的个人骑术没有了半点优势,他们的单刀还没到猎骑兵身前一丈,就被长矛刺穿了身体。
萧文殊奴是箭矢的头,巨大的冲势让他完全躲避不了对方的长矛,左胸直接被长矛贯穿,但他完全不理,反倒加催马力,借着前冲的余势,拼劲最后的力气,把大刀捅进了那名猎骑兵的胸口。
自从我和金刚部族为敌,我即有了觉悟,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天来的太早了,让我没有看到契丹的解放。
那一矛刺中的是心脏,大量的鲜血从萧文殊奴口中涌出,他眼前的影像逐渐模糊,但身子还是牢牢的坐在马上,紧握着大刀,保持着最后战斗的姿势,仿佛一做雕塑。
萧嗣先来到萧文殊奴的尸体旁,摇了摇头,示意手下士兵将尸体小心的搬下马来,放在行军架上。他叹了口气,道:“萧文殊奴,铁镜部族族长长子,现在伪夷里堇唯一的兄长,我为他的勇气与信念,由衷敬服。”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连他们夷里堇的哥哥,都当了敢死队,证明我说的没错,对方再无能战之将,一鼓作气,拿下平远!”
而萧昙观这面,也不是太好过,营砦的木栅被流星锤砸出了不少豁口,只能用简易的木制拒马再次挡上,防止对方骑兵直接突进。弓箭手被迫为了安全,被迫撤下了射击台。西门的两个箭楼,就成了射击的孤岛,暴露在了平原上。
萧昙观为了保护箭楼,命士兵举起大盾,在箭楼下死守。一时之间,围绕着西门箭楼,金刚部族和铁镜部族的士兵,肉搏成了一团,场面极为混乱。
萧嗣先追杀了萧文殊奴,再回头看这面时,差点被气死,自己这次带的是骑兵,长处就是冲击力,现在陷入和铁镜雷神部族步兵肉搏,完全失去了突袭的意义。他忙让传令兵敲锣,让自己部队先撤出战场。
萧昙观听萧嗣先鸣金,初始很高兴,以为萧嗣先知难而退,可随后他就发现不对,萧嗣先的部队迂回一圈,分成了正东,东南,东北,正西四个千人队,一起向自己西门步兵阵发动了冲锋!
萧昙观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本来步兵就少,如果被对方骑兵左右夹击,那可这就全都折在这了。当即他狂敲锣鼓,命令西门北门步兵一起增援。
镇守东门的萧林虎也意识到了情势的危机,大声提醒萧昙观:“夷里堇,对面骑兵太猛了,您先后撤!”
“后撤个屁!”萧昙观大声斥骂,下令道:“萧林虎,你是第一道防线,顶住!”他又对箭楼上的伊丽琪道:“伊丽琪,所有弓箭手,往正东和正西两面放箭,迟缓住两翼的冲击!”
萧昙观的布置非常有道理,契丹冶炼技术不足,再加上多骑兵,很少打这种步兵防御战,长枪较少,完全不能像南朝一样结成三排长枪阵,故而只能在正面摆放多一些枪兵,两侧少一些,凭借着弓箭,迟滞对方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