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玄长叹一声,说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咱们喝酒吃肉两月,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钱五一想,这时估计跟银矿有关,一抱拳,您说。
兴玄真人说,我这一生,研究风水矿脉,有那么点心得,最后丢了命,也认。但是,我绝不认我看走了眼!但现在我要驾鹤西去了,再也证明不了我对,但我敢保证,我绝对没看错!怎奈何我被儒门一群刀笔之吏诬陷,重刑加身,百口莫辩!
你要有这个心,帮我证明,去西城鸣翠楼,找到一个叫玉凤的姑娘,她是我的相好,谁也不知道,秘密的很。你到她那里,把我这些稿子全都拿出来,交给你们教主,保你终生富贵。
钱五当时就站起来,说您放心,咱江湖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证明您的清白。
钱五当天下午,就去了鸣翠楼,找到了玉凤,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这兴玄明天问斩,但是,我受人之托,要为他死后正名,希望你把稿子给我。
玉凤虽一妓女,但也有几分钢条,一见到那狱卒的腰牌,刚开始很有戒心,但看钱五言语之中,满是真诚,心有所感,就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木匣,交给了钱五。他拿着文稿,交给了冥教汴梁的舵主,最后层层上呈,摆到了冥教教主温翘的案头。
冥教上下,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温翘特意召集三才英雄,大贺默咄和月娘就在其中。与会的还有两名教中有名的风水先生,还有两名六十岁的老矿工,一起分析兴玄真人这份文稿的真实性。最后这两名风水先生、两名矿工都说,兴玄真人所载,有理有据有节,绝非信口雌黄,前面一阵挖到劣矿,应该是没挖对地方。
温翘大喜,因为在南朝,所有金场银场铜矿,都是官营的,换句话说,你的所有钱,挣得所有钱,都是官家的,真可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这个银矿不一样,相当于这些银子,本来就不是官家的,冥教账上,凭空多出几万两银子。
温翘当时就让大贺默咄去和金刚部族商量,办这件事,但大贺默咄却说,金刚部族不少贵族,都不太信任大贺部族,连皇帝耶律逊宁,对大贺部族也是利用居多。要是他知道你要采他境内的银矿,非得百般刁难不可。
月娘久在大贺部族,知道大贺默咄说的是实情,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温翘就把这事暂时搁下,但一直也都没忘。
狄奥多拉一面听着,脑子也飞速的运转。对于她来说,契丹已经被全面封锁,再难用马匹去换生活用品,以及铁器箭矢。而和冥教的贸易,几乎都用真金白银。上次买箭支,几乎耗光了契丹国库所有的积蓄,再动,只能动白佳玉救兄弟压箱底的钱了。
而现在说这里有座银矿,对于缺少兵器的自己来说,真是雪中送炭,以后买东西,就拿这些银子买么!可她也知道,开银矿,是一项技术活,不说这找矿脉,单说从那些银坯里弄出银子,那个蛤蟆炉,你都是找不到的。
而能集齐这些工匠的,只有冥教,而大贺默咄和自己说这些,就是一个目的:希望自己同意冥教在这里开矿。
她看着大贺默咄,笑道:“大贺兄,你这是到哪里,都不忘了冥教啊。”
大贺默咄站起身来,一抱拳,正色道:“不,我不止不忘冥教,也不忘契丹。吾之所求,唯‘互利共赢’四字而已。”
狄奥多拉点了点头,道:“一个三才英雄,也是如此有见地,那么冥教教主,就更不简单了吧。”说到这,她嘻嘻一笑,道:“忽然有一种想见他的冲动。”
大贺默咄笑道:“大于越和教主,都是女中豪杰,我想,一旦见面,将是一个划时代的开始。”
“哦,你们的温翘教主,也是女人?”狄奥多拉很是惊讶,道:“我在南朝屡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没想到是个女人!那一定要和她见一面了!”
“大于越如有此心,在下一力促成。”大贺默咄说完,一揖到地。
狄奥多拉见大事交代完,笑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歇歇了。这三天了,都没睡一个好觉。对了,欢欢妹子,以后我们的契丹,就是你的家,咱们都是女人,也算是姐妹了,你放心,我已经派了快马,想必萧先生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夷里堇也会来,咱们饮酒欢宴,也该乐一乐了。”
萧欢欢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姐姐为自由而战,欢欢会永远在你左右。”
等狄奥多拉出来,大贺默咄也跟了出来,狄奥多拉停住脚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