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便是先将自己逐渐老化的鸟喙在岩石上不断击打,直至其脱落,之后安心等待新的鸟喙长出,然后再利用新长出的鸟喙将自己不再锐利的爪子一只只拔掉,等到新的鸟爪生成后,再用鸟喙脚爪将自己日渐稀疏的羽翼全部拔光,等到新的羽翼长成之后,它便可以重新翱翔天空三百载,而这整个令其重生的过程需要九十天时间。
当初读到之时,谢无忧还有些不肯相信,认为这种鸟类纯属前人杜撰出来骗人的,那等痛苦又岂是区区一只扁毛畜生能够忍受的了得?然而今日见到那两只外形与那古籍中记载几乎完全一致的两只白鸟,谢无忧又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正想着,房外脚步声响过,却是卓茵跑了回来。
进得房里,卓茵将拿在手中的一个纸包打开,谢无忧见其中裹着数十块切的很整齐的鲜肉,讶然问道:“从哪里找来的?”
卓茵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从我们那里的厨房,原本是用来给师兄师姐们做菜用的。”
谢无忧不由哑然失笑,只怕卓茵的那些师兄师姐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本该他们吃掉的肉食,却被卓茵拿来喂了这两只鸟。
卓茵有些迫不及待道:“无忧哥哥,咱们快喂他们吃吧,可别饿坏了它们。”
此时另一只雏鸟似是闻到食物味道,也苏醒过来,伸长脖子大张着两片长着嫩黄的,嗷嗷待哺。
谢无忧与卓茵各自伸手捏起一块肉,放到两只雏鸟大张的嘴边,那两只雏鸟见到食物顿时眼放光芒,一口吞下,直如狼吞虎咽一般。
一直到那几十块鲜肉都进了它们肚子,这两个小东西才心满意足的缩回巢中。两个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害得谢无忧和卓茵一阵担心,生怕把它们撑坏了。
那两只雏鸟吃饱之后,伏在鸟巢中,待到谢无忧与卓茵再看时,却已是睡着了,睡着睡着,其中那只体型稍大的,身子向外拱了拱,屁股一撅,将一坨鸟屎拉在了巢外,跟着那只鸟身子缩了缩,蜷在巢内,又一动不动的睡去。
谢无忧与卓茵相视一笑,没料到这只鸟还挺爱干净的。
卓茵忽然想起一事,道:“无忧哥哥,咱们给它们起两个名字吧,你说叫它们什么好呢?”
谢无忧想也不想,随口道:“这还不简单,你看它们能吃能睡,我看这只大一点的就叫贪吃,这只小一点的就叫贪睡吧。”
“不好不好”,卓茵连忙反对,侧头想了想,道:“我想它们长大后一定会像它们的父母那样浑身长满雪白羽毛,既骄傲又美丽,我想……嗯,咱们就叫它们小白小雪好了,无忧哥哥,你说好不好?”
“那好吧,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谢无忧宠溺的拍拍卓茵脑袋,嘻嘻笑道:“以后呢我就是它们的爹,你就是它们的娘,咱们一起把它们养大。
谢无忧本是说者无心,卓茵却是听者有意,她自小就与谢无忧相识,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深厚,到得后来卓茵情窦初开,早于不知不觉间在心底为谢无忧种下一棵情苗,以后随着二人朝夕相处,那棵情苗也茁壮成长,变得根深蒂固,再难拔除。
此时卓茵被谢无忧说中心事,她明艳俏丽的脸上顿时升起两朵红云,长长的睫毛覆住眼帘,一双明媚的眼中满是喜悦憧憬神情,那种刹那间绽放的似羞似喜似嗔的少女风情,足以让任何一个见到的男人都为之沉醉。
只可惜,谢无忧此时已经转回头去将目光放在那两只雏鸟身上,对卓茵此时的异样全然没有发觉。
傍晚时分,斜落得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层,天空中由远及近,对比鲜明的呈现出各种色彩,柔和的金色,绚烂的红色,澄明的蓝色,种种颜色彼此交融,看上去缤纷多彩且又层次分明。
卓茵自谢无忧处出来,神情欢快的走在归家路上,一路上她不时高兴地蹦跳两下,像个得了奖赏的孩子,显得心情格外的好。
视线所及处,一颗高大白杨树挺拔高耸,远远超过旁边的垂柳与树。
卓茵神情一动,快步走到那棵白杨树近前,围着树身转了几圈,似在寻找什么。
终于,卓茵的目光定格在树干上的一个地方,在那处原本光滑的树皮上有几处已变得不甚清晰的凹痕,似是人为刻上去的,只是由于时间久了,随着树木的生长,那几处凹痕已有些模糊,不过若是细加辨认认可认出那里刻着的是几个字,只是那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出自孩童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