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语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将那沾了墨迹的纸抓成团,随手扔了去,胥子锦抬手,轻松接下。
胥子锦展开纸团,上面的簪小楷写得娟秀、端庄,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儿,谁曾想竟是出自她的手,这个女人总叫他惊喜。胥子锦淡淡的问道:“这么漂亮的字,不写了?”
卿绾语没好气道:“绾娘胆子都被太子给吓破了!”
胥子锦笑出声来,将她写的字拿在手中,缓步而来,“瞧你这样儿可不似这般胆小。”
卿绾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在前朝处理政事,何以跑到这来?来便来了,偏却走错了房间。若叫有心人瞧了去,又不知道该传出怎样难听的话来。殿下自是不怕的,再难听的话也不会传到你耳朵里,难为了绾娘担了那样难听的名头。您说绾娘是不是该多怕您一些?”
“本宫不过说了一句,你却有这么多句在等着本宫?”胥子锦倒也不怒,自顾自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她抄写的经文,“抄经文当真有用吗?本宫也来抄一些,来为父皇祈福。”
说着,胥子锦就要去拿桌面上卿绾语的笔,却被卿绾语抢了先。
卿绾语将笔握在手里,在新篇上缓缓写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缓缓抬头,看着字好像并不满意地摇摇头,无厘头地回了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您说呢?殿下!”
此前茅馨柔在皇帝身上下的幻术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可眼下十天过去了,皇帝尚没有痊愈,卿绾语便知其中必有蹊跷。想大洲朝皇帝强势且生性多疑,若不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任凭是谁也难在他身上动得了手脚。
屋内一时寂静。胥子锦目光灼热正盯着她,卿绾语也晓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把人惹毛了也不是好玩的,遂合上眼睛,只当歇息。
胥子锦眉心一蹙,眸中终是染上怒气,随即冷笑道:“若天都不予你谋事的机会,那一切努力变成了痴心妄想,你说呢,绾夫人?”
胥子锦轻描淡写的将问题扔回给她,无非是想借她的唇舌警告胥子琰,不要觊觎皇位,这般志在必得,就好像皇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卿绾语低笑出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这便是殿下娶凌小姐的原因吧!”
胥子锦一怔,眸里闪过一抹嘲弄,道:“你倒看得比谁都透彻!”说完,他缓步上前,立于卿绾语咫尺之地,抬手轻抚着卿绾语的脸颊,“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跟了老七可惜了。你可知本宫原本想要的是你,既然他抢了本宫最想要的,本宫别要叫他永远得不到心中最爱的,如此,岂不是很公平?”
卿绾语的目光没有闪躲,也不敢妄动,只是不卑不亢的说道:“绾娘何德何能竟能与凌小姐相提并论,殿下折煞绾娘了。”
“连父皇都想将你据为己有,你却说折煞?”
胥子锦将她轻轻放开,双手捧起她的脸,那温热微咧的气息微微喷打在她脸上,她微微挣了一下,无奈别他钳住下巴,动弹不得,她只能怔怔看着他,他双眸漆黑,眸底有欲-望、有炙热,却没有感情,紧紧凝着她,薄唇微微一蠕,便略带些轻颤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