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时,严青竹便先去睡了。
严青栀则是一边画图,一边练习自己昨天新研究出来的必杀技。
子时已至,今夜的临城月朗星稀,而数千里之外的玄岭郡却是乌云遮月,细雨绵绵。
一把画着芙蓉出水的油纸伞穿过了亭后面的圆拱门,绕过玄城东城的大池塘,从一侧铺着石梯的山道上一路上了后山。
伞下的琉璃灯熠熠生辉,照亮了持灯人黑袍的一角,也驱散了雨日的湿寒。
撑伞的人脚程极快,芙蓉在山间摇曳,没过多久,他便已经到了半山腰处。
那里有一座精致的双层小楼就矗立在石梯之旁。
小楼精致玲珑,一串串画工精湛的纸质灯笼挂在飞翘的檐下,随着风吹微微飘荡。
楼上门窗大开,那观景的美人靠前,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不高不矮,续着短须,双手背后,站姿笔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一顶银丝鸟冠束发。
他身着堇色绣墨竹的广袖轻纱罩衫,里面是白色的重襟,但腰间系的却是带着青玉扣的云鸟纹赤带。
在等级森严的大赵,带青玉扣的赤带只有三品到五品的官员才能用。
他视线看向了远方,混不在意山坡上走过来的人。
那人走到小楼紧闭的门口,在檐下收起了油纸伞,轻轻叩响了那嵌着玻璃的镂空雕木门。
门内伺候茶水的小童早就等在了那里,听到声音连忙打开了房门。
此时厅里正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清秀男人,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这样的天气,竟然身披狐裘,抱着暖炉。
一见这人,身着黑袍的男人脸色顿时一变。
茶童只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招呼人,等那黑袍人提步进门,她才连忙将门关紧,伸手接过了琉璃灯和油纸伞放在一边。
“三公子,五公子等您半个时辰了!”
茶童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梳着羊角髻,一双眼睛又大又灵,说话声音也是甜甜的。
但房间中不对付的两人却没有半点轻视她的意思。
“凌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听到小童的声音,黑袍人拉到脚背上的脸瞬间收回,笑的热情洋溢,顺便还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零嘴,塞给了风凌儿。
小茶童见此,立马高兴起来,道了谢后,便噔噔噔的跑上楼去喊人了!
等风凌儿离开,风凛才站直身体,看着早早到来的风冲,不禁冷笑一声。
“带着梅氏血脉的杂种,果然是跟旁人都不一样,六叔躲得这么深,你都能这么快找到,也不怕消耗太大死得太快!”
风冲病殃殃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而是勾起了一丝带着病态的和善微笑。
“我这找人确实废命,比不过三哥您人见人爱,玄城之中全是您的朋友,谁在哪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双人一站一坐,视线交汇之时仿佛都能看到电闪雷鸣,杀人诛心的话更是张嘴便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