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地上有水,顾云初软坐在地上,感觉连苦胆汁也吐了出来。
景薄晏服侍她漱口洗脸,然后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高大的身躯蹲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焦急的问:“感觉怎么样,我抱你去医院。”
顾云初摆摆手,有气无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景大总裁这么卑微的蹲在自己身边,眼睛里的关怀真挚。想到他对自己的种种好,顾云初的心软下来,不再挣扎。
景薄晏的大手轻轻按摩着她胃,声音醇暖如温水:“怎么样,好点了吗?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顾云初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感觉到好无力,“我没事,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解释吗?我现在想听。”
眉眼徐徐展开,景薄晏反握住她的手指,“那好,不过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再拿条裤子给你换上,乖。“
景薄晏去厨房给她倒水,还在杯子里放了块玫瑰黑。
把杯子放在她手里,他温柔的说:“先喝点,我去给你找裤子。“
“景薄晏“顾云初喊住他,”拿条睡裤就行了,我在这里没什么衣服。“
景薄晏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所以还是跟我回家吧,呆在人家辛甘这里连裤子都没得穿。”
拿出裤子,景薄晏很自然的要给顾云初脱裤子。
脸都红透了,顾云初推他,“我自己来。”
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景薄晏绵长的笑声滚出喉咙,“你哪里我没看过?”
是,顾云初承认,被他脱了很多次衣服,可这次本来还是在吵架有可能分手,却还是被他在客厅里就脱了睡裤。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大手的粗茧摩过她的腰眼,那里是她的敏感位置。
她忍着想叫的冲动,整张脸憋得通红,闭着眼睛忽略景薄晏大手滑过她腿根儿的感觉。
“大惊小怪什么,你的内一裤也湿了,我再去帮你找一条。”
一想到她要当着他的面换小裤裤顾云初整个人都慌了,她抓着堆在膝盖的裤子提上去,红着脸说:“不用换了,这样就行,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景薄晏没再强迫她,反而把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捏着,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闻闻,“真香。”
顾云初别过头,老司机就是老司机,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调戏她,他到底有没有感受到她在生气?
“你说吧,把我当赌注的理由,什么国际求救密码,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景薄晏这么有爱心,是个女人都要帮。”七分委屈三分醋意,顾云初终于把这么多天的垃圾吐给他。
景薄晏抿抿唇,在她身边坐下,“那个女人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当年欠下很大一个人情债,那晚她被黑手党挟持,我不能不救。”
这个理由很正当,简直无懈可击,可是顾云初还是接受不了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把她当赌注的事实,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害怕的浑身发冷。
推开他放在她膝盖上的手,顾云初的声音有点颤抖,“要是你输了怎么办?真把我交给那个美国人?”
“我说了我不会输。”
“没有绝对,你有自信这很好,但是我没有,景薄晏,你理解不了我那个时候的恐惧。”
景薄晏不置一语,一双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正视着顾云初,看不出羞愧和悔悟,他就这样沉默着,没有回答顾云初的问题。
他的态度,成了顾云初心里最大的痛。
两个人默默对视,说不出翻脸也做不到原谅,景薄晏头疼万分,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按照郑浩南说的吻她吻到她软为止,结果他吻了,她吐了。
“云初。”低低的叫了一声,似乎很无奈,更有一股子缠绵,从她的耳畔吹拂到心尖儿。
顾云初的坚持有些松动,她弯弯唇角刚想说话,他的手机突兀的响了。
景薄晏皱起眉头,他没看也不接,又低低的叫了一声“云初。”
电话响的很执着,在安静的空气里分外刺耳,顾云初别过头,“你先接电话。”
景薄晏拿出手机点开,顾云初看到屏幕上显示“薇姿”两个字。”
她也看到,景薄晏在看到这俩个字后神情分明就变了。
他说了声对不起,拿着手机打开门,去走廊那里接电话。
顾云初闭上眼睛,景薄晏的手机她不是没看过,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存成顾云初,而薇姿这种亲密的称呼还是第一个。
看名字知道是女性,而且这样女性化的字眼让顾云初想到了那晚的女人……
景薄晏走远一点,确定顾云初听不到才接起电话,因为是靠近楼梯的拐角,灯光照不过来,他的俊脸越发显得沉郁,一双眸子深冷的可怕。
电话里传过的女声磁性中带着一点沙哑,“景薄晏,我饿了。“
慢慢的抚着衬衣袖扣的袖扣,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很善良的人,要是再不安分点,我可不能保证对你做什么。”
低低哑哑的笑拿捏的恰到好处,很能打动男人的心,“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肯定你不会。”
“许薇姿,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捏着手机的手用了力,指关节的颜色都白了几分。
“我早说了,就是不想让你结婚呗,那个女人配不上你,我是在拯救你,但是你不用谢我。”说的那样煞有介事,好像她真的是天使。
景薄晏怒极反笑,“去过非洲吗?那个地方很有趣,听说有喜欢式玩女人的食人族,我觉得适合你这样的好奇女郎去冒险。”
许薇姿薄笑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我发誓你不会那么做的,景薄晏,真的,你不会。”
不想再和她胡搅蛮缠,景薄晏挂断了电话,可是他再去推门时发现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顾云初”他沉声叫“开门。”
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是故意把他关在门外。
心里很烦躁,他不确定这样的状态能和顾云初谈好,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他一边走一边点燃。
房间内,顾云初贴着门坐下,刚才也不知道抽的哪阵风,她把他关在了门外,本以为他会发怒,却这么简单的走掉了,是去找那个许薇姿吗?
楼下,景薄晏看到提着一包零食的辛甘,估计她已经等了不少时候,冻得抱着胳膊原地跑圈儿。
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包上,“别给她吃薯片,刚吃的馄炖都吐了,你给她热杯牛奶。”
“你们谈的怎么样?”
景薄晏没回答她,“走了。”
“喂,二叔。看样子是谈崩了吧?这次是你不对,必须好好解释清楚,不要拿着那种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懂的态度来糊弄,否则你真会失去她。”辛甘其实挺怕景薄晏的,为了顾云初她豁出去了,说了这么多。
景薄晏一直很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才点点头,“说完了,再见。”
看着景薄晏钻进车里,辛甘歪着脑袋站了老半天,“这个男人还真是欠虐,就得好好治治。”
保安看到她问:“辛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是呀,我怎么不进去,辛甘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忘了买牛奶了,正在想回去买。”
家里还真没有牛奶了,辛甘又走回超市,买了一箱拎上去。
打开门,顾云初正像个小狗一样窝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抱枕,眼泪婆娑的小可怜样。
辛甘低头看了看她,“听说你吃的馄炖都吐了,是需要我再煮一碗还是喝杯牛奶?”
扯了张纸巾擤擤鼻涕,顾云初说:“不要了,我吃不下。”
辛甘一边把东西拿到厨房去放好一边问:“你们真谈崩了呀,我刚在楼下看到我二叔了,他心情也不好,不过好像还很关心你,让我给你热牛奶。”
顾云初双手插在长发里抓里抓,“辛甘,我现在好乱好乱,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不原谅他显得我作矫情,可是原谅我又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儿,而且我有预感,这事儿完不了,那个女人很有可能跟着来中国了。”
“什么女人?”辛甘放好了东西,她坐在顾云初对面的沙发上,也拿起了一个抱枕搂怀里。
“就是巴黎的那个女人呀,薇姿,这个应该是她的名字。”
“你说谁?哪个薇姿?”辛甘忽然扔了抱枕站起来,神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