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打了几十下,她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尽,手也被他结实的躯体硌的生疼。被打的没怎么着,打人的反而哭出来,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她恨恨的推开他。
大手扳住她的肩膀,他把人拉回来,低头重重的吻她。
她不配合,反抗,想骂他踹他,泪水都流到了俩个人的嘴唇间,生生的融入了苦涩。
她哽咽的颤抖让景薄晏心疼,可是却不敢放开她,却就此再抓不住,哪怕是被她恨着,他也不想放手。
“云初……”他抱紧她,吻去滚烫的泪水,吻着她薄薄的耳垂,“宝宝,对不起。”
对不起,说的多轻松,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的事,他的道歉,更让顾云初心痛。
顾云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脏那里堵的要命,眼看着呼吸一点点减弱。
景薄晏忙把她放开,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云初,怎么样?”
顾云初推开他,大步往外走。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虽然不是很大,却足以把人淋湿,她抱住双臂拦了一辆出租车,刚打开车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云初,你不想我们就回家,别闹了,会生病。”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
出租车司机看到俩个人拉拉扯扯,就拿着电话问:“姑娘,用不用帮你报警?”
一听报警这两字景薄晏就来了气,他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滚。”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冷太锋锐,那个出租车司机忙拉好门一溜烟就跑了,气的顾云初直跺脚。
景薄晏怕她被雨淋坏,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顾云初被他像扛米袋一样扛在肩膀上,顶的胃很难受,她奋力挣扎,手指抓挠着他的脖子。
景薄晏咬着牙,一直到了车上。
顾云初去开车门,却被他早一步全锁上,给她扣上安全带,景薄晏粗喘着,像一头经过激烈搏斗的兽,眼睛都红了。
顾云初也累了,她停止了挣扎,安静的躺在椅坐上。
等到了家,顾云初已经睡着了。
景薄晏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来,大概她是太疲惫了,压根没醒来。
浴缸里放好了水,景薄晏把她淋湿的衣服费力的脱下来,然后抱着她走进了浴缸。
他把她搂在胸前,轻轻的给她洗着长发,大概水温很舒服,她慢慢的舒展开蜷缩的四肢,睡的更沉。
景薄晏拿过放在浴缸边缘的手机,给景子墨打电话。
“子墨,云初今天又有点失控,我点了你上次给我的那种香。”
电话那端景子墨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自己的眼镜,一双好看的桃眼似睁不睁的,透着一股子慵懒的风情,“不过那个也不能常用,会有依赖性,你还是尽早的带她去看医生吧。”
“嗯”景薄晏沉沉的答应着,“明天我先和宋医生谈谈,她这人很敏感,不能让她怀疑。”
景子墨一蹙眉,“二哥,你鼻音很重,感冒了吗?”
“有点儿,没事。”
“别说没事,你忘了姑姑去世那会儿你一直高烧不退吗?家里有布洛芬之类的退烧药吗?再不行用藿香正气水倒在纱布上敷肚脐眼,藿香正气水在储物间左手边架子上的第一个格里,纱布你书房下面的抽屉里有。”
景子墨说的很自然,事实在认识顾云初之前,景薄晏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替自己记住的,可今天,景薄晏总觉的怪怪的,说不上种什么感觉。
“知道了,你睡吧。”
挂了电话,水温也凉了,景薄晏忙用浴巾把顾云初裹住抱出来,她睡的很沉,哪怕擦头发吹头发都没有醒来,估计都是熏香的作用,他有点后悔给她用了,别再有什么副作用。
兵荒马乱的夜晚终于过去了,景薄晏也没发烧,就是第二天起来头有点重,他也没当一回事,想去叫身边的顾云初,谁知道却发现她脸色红的不正常。
他把手放在她额头,烫的差点缩回来。
下床赶紧找了温度计,给她一量,竟然39.5度。
打了电话联系家庭医生,又按照景子墨说的用藿香正气水给她敷肚脐眼,等医生来的时候还真退下去一些,只有37度8了。
医生给她挂了点滴,说她最近身体很虚弱,还有点贫血,需要好好调理。
景薄晏送医生出去,正好遇到了景子墨。
景子墨买了各种的药一大包,他把药递给景薄晏,“二哥,把这个放在药箱里,备用。”
景薄晏恍恍惚惚记得家里的那个药箱还是景子墨给置办的,因为他不在家又极少生病,药箱简直成了摆设,也难为景子墨记得。
“进来吧,别站在外面。”景薄晏把身体往后退了退,让他进来。
景子墨的眼睛落在他的脖子处,虽然只有几秒的停留,但复杂的情绪镜片都遮挡不住。
景薄晏用手摸摸,却笑的坦然,“给云初抓了几下,没事儿,她指甲短,没怎么流血。”
景子墨跨前一步,他比景薄晏矮所以看的时候不太用低头,伸手专业的检查了伤口,“幸好指甲短,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医生消炎一下,往后天气越来越热,破伤风怎么办?”
大概,景薄晏想,他们兄弟以前也是这样的,但是今天他碰到他的脖子就有些不适应,抬手自己在他刚才摸过的地方摸了一下,“没事儿,看你把云初说的。”
“二哥,你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吗?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云初现在抓你,以后难保……”
“子墨,你给我闭嘴。”景薄晏脸色很难受,他又想动手了。
景子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着要去看病人。
看了看顾云初的脸色,景子墨说:“退烧就没事了,二哥,我去给你们煮点粥,等她醒了好喝的。”
景薄晏点点头,“麻烦你。”
景子墨笑:“二哥,你以前从来都不和我这么客气的。”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景薄晏都不记得了。但是自从知道他对顾云初有意思,景薄晏见了他就觉得别扭,这就像牙齿里长了个洞,有事儿没事,总要用舌头顶一下,确定它的存在。
景子墨做事麻利,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香味,他进来的时候把一碗面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二哥,我给你煮了一碗面,这里我看着,你先去吃。”
景薄晏看了看过度的药水,摇摇头,“不用,她醒来会不高兴的。”
景子墨一听眸子敛了敛,长睫毛垂下覆在眼睑上,盖住了里面所有的情绪,“好吧,那我去诊所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宋医生那里需要我帮着另约时间吗?”
“不用,我下午按时去。”
景子墨独自走了,那碗面还放在桌子上,孤零零的散发着香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顾云初醒了。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
“九点多了。”景薄晏按住她作势要起来的身体,“躺下,你在生病。”
看看挂起来的针剂,顾云初懊恼的说:“我上班迟到了。”
“今天是周末,你病糊涂了。”
伸手试了试顾云初身上的温度,还稍微有一点热,但比昨晚已经好了很多。
“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接过杯子大口喝水,顾云初问他:“你还不去上班?”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嗯?”他靠近她,吓得顾云初往后一倒,却发现他只是帮她把枕头调整了一下高度。
抬眸,正好看到他脖子下巴鲜明的伤疤,她立刻咬住了下唇,“你的脸……”
景薄晏抬手摸摸,“昨天不知道被哪只小野猫给抓的,左右都有,满对称的。”
“景薄晏。”顾云初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摸摸她的头,景薄晏一脸的温存,“老婆,我错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生气吗?”
这样的话很难相信是从景薄晏嘴里说出来,可他总裁再大,姿态放的再低,也暖不了顾云初那颗被伤害的心。
可是还要怎么闹,离婚?别开玩笑了,景薄晏会放手?顾云初真累了!
她算是看透了,她就像孙悟空,根本逃不出景薄晏的手心,这个男人,从她沾上他的第一天,估计这辈子也逃不掉了。
闭上眼睛良久她才打开,抬手摸了摸他脖子处的伤疤,她虚弱的说:“你下一次伤害我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