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朝辞挑眉,也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一声:“怎么,难道在等着被南堂主回来之后好好疼爱一番?”
抬眼有些冷然地看了看染朝辞,复而依旧垂下眼眸,对染朝辞极为伤人的话不做任何的回答。
“罢了,若你觉得当我的暗卫不如当南堂主的娈宠的好,那就当我白来一场。”染朝辞无所谓般冷嘲道。
“只不过,我倒是同情你……”随意在男子对面坐下,似聊天般语气淡淡。
男子低垂的睫毛轻颤,微哑着开口:“天下可怜之人何其之多,我不过一己之身而已。”
“也对,天下冻死,冷死,被无辜杀死的人何其可怜,只是,他们要死何其容易,而你,想死却不能死,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轻轻把玩起桌上的酒杯,语气倒显得轻松快活,只是眼神清冷的似寒水般让人冰凉的为之一颤。
男子抬眼,瞬间如沉墨般的眼神似在一瞬卷起巨大的波浪,像是要把人卷入其中一般,空气变得凝滞,沉重,仿佛一只小舟进入一个渺无边际的海面,黑云翻卷,怒涛狂卷,随时有可能被波涛吞噬。
“想死何其容易,我现在就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的了截你,只是,杀了你一人,我又毙了几条命呢?”
没有看见男子愈发幽黑沉重的眼神般聊天般说到,清冷如泉般透彻人心的目光直接对上男子幽暗下暗藏狂肆的目光,看到眼前的男子身体一僵,染朝辞冷然勾唇。
空气中迫人的气息渐渐散去,却有一种悲伤,苍凉之感如暗夜下的般散开,月光照上男子清瘦的身躯,如傍晚隐于深海之后的云层般模糊,似要在一瞬间随朦胧的月光飘散而去。
“以一己之身承他人之命,幸耶?悲耶?”放下酒杯,染朝辞起身立于窗口,望着眼前如钩般的残月,语气亦似夜风般幽然略带悲凉飘入。
前世如旧卷般尘封的画面重启般涌入脑中,永远充满阴暗血腥的暗室,永远重复一个动作,机械般的杀人,不论谁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吃饭,甚至睡觉时掉以轻心,一个不经意,餐桌上,床上都有可能成为你最后的丧命地。
只是这些都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恍过,最后停在脑中的却是自己在一次决战中一如既往的用匕首划过对方的咽喉,和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那个满足骄傲却又有些遗憾的笑容。
“既承他人之命又何故糟践此身……”染朝辞闭了闭眼,眸中的悲凉早已烟消云散,只余下眸底的一片平静清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不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快意潇洒一番,最后登上那个顶峰,一览众山小?”
天空这一刻如黑洞似乎要吸入天地万物一般浩瀚无垠,满天的星辰在天空明亮闪烁地俯视众生般照耀着这大地,染朝辞抬头凝视着这宽广的傲人的夜空,抬手将五指与天空抗争一般有力的伸出。
男子如沉墨般淡然的眼眸略微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少年,此时寂静无声,却狂风骤起,他束扎着的头发在大风中凌厉地招展着,略显清瘦的身形丝毫不动,他眸中暗含着利刃出鞘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像是迸渐的火光一样明热灼人。
他的衣角就像胜利的鸾旗一般鼓动,风声渐弱,大地似乎臣服,月光明亮为他镀上一层银辉,即使身着最普通的黑衣,但,这一刻,却尽显吞吐江山之意,仿佛王者降临。
“人生几何么?”男子低声喃喃道,复而轻笑一声,犹如微雨细丝般蕴秀清凉,带着点点的低磁愈发的勾人心弦。
望向眼眸中犹如清水滴入一点乌墨般泛开一阵涟漪,又晕染开来,“我跟你走。”
染朝辞拿起桌上的钥匙,满意的勾唇,清冷的笑意融在茫茫月色中皎皎如玉。
而另一个房间内,“堂主,这……”一个衣衫还是凌乱不堪的男子,一看便是还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便被匆匆叫起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哆嗦的说到。
南昊成眯起如豹般的眼睛打量着房内的场景,地上的血似小溪般从房间内的床上蜿蜒着流下,而源头便是一个男子的被割开的喉咙,而一旁散落在地上的便是代表金堂弟子的黄衫。
半点不理会一旁胆战的哆嗦的弟子,南昊成上前把已经死去的男子翻身,喉咙处的伤口一眼便知是十分锋利的匕首直接一刀毙命,没有一点犹豫和心软,干净利落,直接断开咽喉,让人没有喊叫的时间便死去。
“堂主,堂主,我们在一个房间内找到了这个。”从其他房间回来的弟子进来把一张纸条拿了出来,犹豫着禀报,要不要给堂主看呢,可是这上面的话也太……
“纸条?”南昊成却已经伸手接过去了。
纸条上赫然写着,‘南堂主,今日杀你四名弟子给你报个省,明日取你命时莫惊讶。’字迹随意潦草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意思却是直接不把南昊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