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茹拉着月满远离了人群,拐进了一处假山之中。
站在官家小姐那边的赵婧琳,和挤在家眷妇人之中的英梅见此,彼此对望了一眼,无声的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微笑。
月息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赵婧琳和英梅,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酿起的一抹阴险算计。
假山之中,秦知茹不但没有松开月满的手,反倒是握紧了几分,故意将手上的红肿,显露在月满的眼前。
“嘶……”秦知茹疼的浑身一颤悠。
月满皱了皱眉,反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这手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秦知茹摇了摇头:“娘没事。”
她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并没有收回手的动作,不但是如此,反倒是更加把拿着那只受伤的手,在月满的面前晃。
“昨儿个三姑奶奶来找我,想让我帮着她,在你的面前说几句婧琳的好话,可娘看得出来你和那祈天的太子爷情投意合,便一口拒绝了,可谁知,谁知……”
秦知茹掩着面颊低低的抽泣了起来:“三姑奶奶得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其实她下手也没多重,娘只是怕她去你爹的面前告状,阿满,你也是知道的,你爹这几日好不容易正眼看看我,若是因为这事,闹的你爹再不愿见我,我以后可要怎么活下去?”
月满看着她那淋漓尽致的演技,苦笑了下:“那么娘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鲜血四溅,疼入骨髓。
她不傻,她看得出来这是秦知茹和她玩的苦肉计,但她没有力气去揭穿,也不想去揭穿。
虽然秦知茹打她,骂她,算计她,责备她,但归根结底,是秦知茹给了她生命,无论秦知茹如何对待她,在她的生命里,秦知茹永远是对她有养育之恩的娘亲。
她可以对任何人残忍,但她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亲娘挥起屠刀。
“阿满……”秦知茹擦了擦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娘为了你爹付出了多少,娘不想前功尽弃你懂吗?”
月满点了点头:“所以呢?”
秦知茹将昨儿晚上英梅给她的那个小腰包,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按在了月满的手上。
“阿满,今儿晚上三姑奶奶做东,邀请你和祈天的太子爷前去她的院子里用膳,你只要想办法让太子爷服下这药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会帮着三姑奶奶忙活的。”
连药都准备好了,还真是考虑周到啊!
月满垂眼看着手里的小纸包,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娘,你知道刘默是我的什么人?是你的什么人吗?”
她有的时候真的特别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秦知茹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阿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知茹的脸冷了下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婧琳能和你一起服侍太子爷,那就是亲上加亲,这是你的福气,你要知足。”
秦知茹抬起手指,一下下用力戳在了月满的肩膀上:“我生你养你我还错了?现在不过是想要找你帮着娘办件事情,怎么就这么难?你现在有太子爷宠着,就不在乎我这个当娘的死活了?月满,你的心怎么这么狠?非要眼睁睁看着我因为你,被你爹撵出家门吗?”
月满静静的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出来,现在的她明明疼的难受,可却找不出任何的言语能形容出来。
“阿满……”秦知茹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作势就要跪在她的面前,“算娘求求你,你就当救救娘……”
一直静默的月满,猛地握紧了她的双手,将她拉了起来,不再去看那分不出真假的眼睛,在搀扶起秦知茹的同时,她转身离去。
秦知茹没见她表态,始终是不放心的:“阿满,你……”
前行的脚步顿了顿,月满眨了眨眼里的泪光:“我帮你就是了。”捏紧了手里的小腰包,迈步出了假山。
如果这是道德绑架,亲情束缚的话,那么她心甘情愿输的一败涂地,别难为她,禽兽不如的事情,她永远做不出来。
秦知茹瞧着月满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假山中,松了口气,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发丝,唇角噙起一丝舒雅的微笑,也是走出了假山中。
后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正在和锦庭等人周旋的刘默,见月满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狭长的眸子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