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月满被刘默饿着肚子打包扔出了沐华宫之后,往后的十多天里,月满忽然发现刘默特么的竟然变了。
无论是用膳,遛弯,还是皇太后的寝宫陪着皇太后闲聊,但凡她碰见了刘默,刘默总像是完全没看见她一般似的,别说是和她说话了,就是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瞟一下。
她很无语,但也很无所谓……
有的时候她会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若不是中间忽然穿插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插曲,她原本从嫁过来的初始,就已经准备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
就好像现在这般,刘默视她为空气,而她则在未央宫里整日整日的看着日出日落,守着活寡。
此时,月满坐在窗户前,抱着傻吃蹑睡的五肉,看着映红了半边天的夕阳,苦滋滋的忍不住感慨:“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往死里流……”
“吱嘎……”一声轻响,七巧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月满看着这几天同样很忙的七巧,又是一叹:“七巧啊,你这几天忙忙叨叨的在弄什么?就连晚上都不陪着我悄悄说话了?”
七巧似乎是跑着回来的,听了月满的抱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走了过来:“明日就是娘娘的生辰了,娘娘可有什么愿望?”
月满愣了愣,七巧要不是说,她确实是忘记了,不过往年她也没有那个矫情的习惯,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生辰而已,又不是死祭。”
七巧汗:“娘娘,赶紧快别说了,怪不吉利的。”她绕步到了月满的身后,轻轻捏起了肩膀,“咱宫里的妃嫔们,可是每年都盼着过生辰呢,因为生辰那日不但是能得好多的赏赐,若是皇上上了心,没准还能瞧见皇上呢。”
月满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她们也是一群想不开的,天子的心本就是博爱的,若是太过于自私,又何谈爱戴天下百姓?嫁给了皇上不过是说着好听,嫁给了寂寞才是实打实的现实。”
七巧有的时候特别崇拜月满,虽然她看似不着调,不伦不类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总是让人不得不折服。
“我说七巧,我刚刚明明是问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月满蓦地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这丫头是在岔开我的话题?”
七巧一愣,赶紧迈步往外走:“奴婢哪里敢岔开娘娘的话?不过刚刚奴婢见宫女们已经提回了食篮,想来娘娘定是饿了,奴婢这就给娘娘传膳去。”
月满看着七巧慌里慌张的样子,拧了拧眉,刚好怀里的五肉睡醒了第四个来回,揉了揉五肉的脑袋,她忍不住又叹:“你们真真都被我给宠坏了。”
用过了晚膳,月满在七巧的陪同下,绕着这几天一直走的一段宫路,慢悠悠的遛着弯子,已经不再像是野狗一般的五肉,身上的容貌渐渐有了光泽,欢实的在地上跑着,跳着,远远一看,活像是一团线球。
估摸着是因为要给刘默选侧妃的缘故,这几日随处可见进宫赏玩的官家小姐,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像是艳丽的蝴蝶一般,为这个寂寥的皇宫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娘娘……”搀扶在月满身边的七巧,忽然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湖边指了去。
月满顺着她的所指的方向看了去,只见多时不见的刘默,正和沈晟婻成双成对的站在湖边的凉亭里,似正在闲聊着什么,刘默俊朗的面颊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周围许多游玩的官家小姐,纷纷驻足在不远处,目中带秋波,双颊泛着绯红,而刘默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那些个落在他身上的期盼目光一样,仍旧目色淡淡,面颊平静。
清风拂过湖面,扬起他垂直的袍摆,被玉冠束着的墨发逆风而扬。
月满要承认,完美到人神共愤般的刘默,别说是高傲了,就是狂妄也足够资格,就好比现在在这些发春的女子眼中,刘默可能就是拉坨屎那都是香的。
“娘娘,咱们要进去吗?”七巧明显是话里有话。
月满摇了摇头:“进去作甚?拆鸳鸯可是要遭雷劈的。”
她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其实是对刘默存有怨气的,她好端端的帮着他排忧解难,无私的帮着他挑选侧妃,可他倒好,先是把她扔出了沐华宫,随后就是对她冷眼相向。
她还没抱怨,他倒是来了脾气?
这她忍不了。
月满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开,可五肉却忽然朝着凉亭的方向蹿了去,三跑两跳的扑在了刘默的脚旁,那兴奋的小眼睛,摇摆着的小尾巴,怎么看怎么欢实。
这……
还真是典型的白眼狼啊?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用她的,现在却对着刘默摇头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