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想了想:“拖延?拖延什么?难道?!”
刘默笑着用唇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还不算笨的不可救药,确实,锦庭早已知道司慕冉的病入膏肓,他现在等得就是司慕冉忽然驾崩。”
“锦庭怎么会知道的?”月满诧异,“而你又是怎么……”
刘默叹了口气:“当初司慕冉还在祈天的时候,擅玉曾撞见过一次司慕冉咳喘不止,当时我得知此事就特意留了个心,待你随着司慕冉离开了祈天,我便是派人暗中调查,总算是调查出了些眉目。”
月满忍不住的插嘴:“因为你知道他得了痨病?所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
其实,她更想说,司慕冉一直是想和她要个孩子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这话的后劲儿太大,把刘默给惹毛了,她也没啥好果子吃。
刘默扫了她一眼:“我不担心你,和旁人无关,只是对你的信任。”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重重砸在了月满的心上。
这就是刘默,欺负她,压榨她,恐吓她,却总是能够一眼便能将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她想要什么,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虽然他过度转制,却终是为了她学会了尊重。
月满觉得,够了,真的够了,能有今天刘默的疼着,宠着,曾经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值得了。
和刘默在刘然的营帐里腻腻歪歪了将近一小天,要不是刘然中途派人传了话,让刘默前往兵营,月满还不知道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跟在刘默的身后出了刘然的营帐,月满转身朝着司慕冉的营帐走了去,路过时看着那正站在营地里整装待发的将士,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掀起主营帐的帘子,司慕冉正靠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听见了声音,挑开了眼皮,见识月满,他便是笑了:“去哪里野了一天?咳咳咳……咳咳咳……”
他是笑了,可月满却更担忧了,不过是一夜,司慕冉那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颊,更是灰败败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走过去,将茶杯举起在了他的唇边,月满不由得拧起了眉:“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可有让老太医来给你诊脉?”
司慕冉并没有接过茶杯,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挂着别有用意的笑:“阿满,我觉得今天的你特别开心,可能是因为你太开心了,就显得我特别不开心了吧?”
月满知道,她都能发现刘默,司慕冉不可能发现不了,可眼下当真不是刺激他的时候,她想了想,沉默了下去。
司慕冉好像并不是很介意,笑着又道:“阿满,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有心,就能把你抢回到自己的身边。”
月满扬起面颊,看着他那苍白容颜上的温润五官:“你做到了。”
司慕冉并不否认,却笑的自嘲:“是啊,我确实是做到了,但我没想到,我只抢到了你的人,却已经带不回你的心了。”
月满面对这样透彻的司慕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世事无常啊。”
这话一说出来,先不说司慕冉什么反应,她倒是把她自己给酸了个够呛。
司慕冉笑看着她:“阿满,我忽然发现我欠了你好多好多的债,原本我以为这辈子只要我努力,怎么也能还得清楚,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辈子有些吃力了,下辈子吧……”
他说着,那鼻音就重了起来:“下辈子好吗?下辈子我将这一世欠你的,统统都还给你。”
“司慕冉,你……”
“阿满……”他打断了她的话,“我是爱你的,就算现在也是一样,我以为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你,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禁锢着你的枷锁,也许我真的没有刘默看得开,可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不管你接不接受,怪不怪我……”
“司慕冉,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话谈不上煽情,若是仔细品着,竟还夹杂了一份离别的酸涩。
司慕冉淡淡一笑:“阿满,今天晚上我决定突袭锦庭的阵地,可你也知道,现在的将士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体了,所以今晚只有我亲自挂帅,才能激起军心,你懂吗?”
懂?怎么能不懂!
司慕冉还在笑着,可月满却猛地站了起来:“你疯了?你那根本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