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亲王府·红园
红园是项昕乐的住处,因以前贪图热闹,她的院子离前厅较近,喜宴就是在前院举办。
才刚刚早膳过后,前院就开始热闹了起来,许多远到而来的宾客,以及京城里九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到项亲王府庆贺当。
整整一个上午,说话声、呐喊声以及鞭炮的声音几乎没有断过淝。
待在自己房间里的项昕乐用力的捂紧了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些声音仍然源源不断的传进耳中,令她气恼至极。
可是,今天是项元奂大喜的日子,即使她反对,也不会有人听她的话,只当她是无理取闹而已。
是呀,今天是项元奂与白千幻成亲的日子,从订婚到成亲仅十天而已,她当然知晓自己母妃想要娶儿媳妇的心情,可是,这样急迫的十天就要将人家娶进门,别人不会说她哥哥是怕娶不到媳妇的吗?
可是,母妃才不会管那一些。
在十多前天,她就一直念叨着她就要有大嫂了,以后一定不能再对人家任性。
母妃并不知道她自己喜欢大哥的事情,而且,母妃也一定不允许自己喜欢自己的大哥,因为……那是禁忌,即使父王和母妃再开明,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和自己的大哥成亲,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苦水全咽进肚子里。
订亲那天,母妃劝了她好久,但是她不想看到大哥与白千幻幸福的样子,就拒绝同去。
母妃从尚书府回来的时候,一脸高兴的告诉她大哥已经定下了十日后成亲。
那天晚上,她哭了一晚上。
现在他们就要成亲了,父王和母妃在忙着迎接宾客,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她的情绪。
她的窗子外面,长着一棵槐树,此时槐胜长,一串串白色的朵,迎着太阳,如同挂着一串串珍珠,飘来一阵阵沁香的味道。
一阵风吹来,几朵从树上飘落,落进了泥土里,再也不复树上的光华。
她的心,也如同那落下的朵一样。
坐在窗子下,晒着暖暖的太阳,她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坐了多久。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
“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许任何人来烦我的吗?出去!”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就算心里再烦,也要用午膳,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去烦?”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声音好熟悉。
以为是项元奂来了,项昕乐开心的回头,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是丁远山,她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了起来,嘴角垂了下去,淡淡的道:“原来是你呀!”
丁远山不以为然的笑笑,知道她将他当成了项元奂。
“这个时候自然只有我才有时间来看你。”
项昕乐不高兴的别过头去。
“如果你是来看看我今天有多可怜的话,你就走吧。”她不稀罕任何人假意关心她,丁远山此行的目的,很有看她笑话的嫌疑。
“我是好心来看你!”丁远山把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而且,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因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心疼你。”
“你今天是来嘲笑我的吗,你说完了吧,说完就马上走!”项昕乐被丁远山的话激怒了:“而且,我的身体怎样,都跟你无关,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去找你的麻烦!”
“何必这样呢?”丁远山心疼的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才几天没见,她就又瘦了,脸上没有一点儿肉,可见为了项元奂的事情,她的心里有多难受。
项昕乐愤怒的起身,光着脚走到门旁,看着丁远山指向门外。
“走,你马上走,我红园不欢迎你,以后你都不要再到红园来了!”
丁远山的脸黑了一片,突然走向项昕乐,霸道的手拉住了项昕乐的手腕。
“你这样折磨自己,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既然这么难受,就不要再忍了,走我拉你去见你父王和母妃,把你的心事全告诉他们!只要能求得他们的原谅,你和元奂就有
机会在一起,走!”
项昕乐一听丁远山的话,吓得头剧烈的摇。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见父王和母妃,你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挣扎不过,项昕乐气急败坏的朝那只拉着她的手咬了下去。
她用的力气很大,毫不留情。
齿间传来了血腥的味道,唤回了项昕乐的理智。
她茫然的抬头,低头看着丁远山手背上的血齿印,心里一下子慌了,赶紧拿自己的手绢为他包扎,可惜她的手法很笨拙,手绢怎么都系不上。
挫败的她,拿着手里染血的手绢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如泉涌般的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欺负我,现在你也欺负我,就连一只破手绢也来欺负我,你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项昕乐悲痛的捂着刺痛不已的心脏,一颗颗泪珠如珠子般的落在手绢上。
她的泪水和丁远山的血,将她手里的手绢染湿了。
丁远山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蹲了下来,心疼的将她拉进了怀里,项昕乐在他的怀里剧烈挣扎。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你这个坏蛋,你欺负就不要碰我!”
丁远山没有说话,默默的承受着她的垂打,不一会儿,项昕乐捶的累了,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项昕乐的脸无声的埋在丁远山的怀里,不一会儿,他的衣襟就湿了一片。
她的泪水就染在他的心口处,滚烫的泪水灼烫着他的心,也让他深深的自责,是自己刚刚的话吓到了她。
不过,她委屈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流出泪来,她憋的太久了。
丁远山默默的拍着她的背,许久之后,怀里的项昕乐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丁远山诧异的看了看怀里的她,她双眼紧闭,表情放松,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居然睡着了。
丁远山哭笑不得,怕她着凉,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去,再把她放在榻上,为她盖上被子,默默的坐在一旁。
这个傻丫头,自己的大哥成亲,她难过成这样,真不知道她何时能走出这个阴影来。
听着外面那些吵嚷的声音,丁远山略皱眉头。
大概也是受到那些声音的影响,项昕乐睡的并不安稳,眉头锁紧,一副不安的模样。
明明不想听到那些声音,她居然还开着窗子。
丁远山阖上窗子后,睡梦中项昕乐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伴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身大红喜袍的项元奂从门外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看到自家好兄弟,用一副深情的目光盯着自家妹子。
“我说大山……”
“嘘~~”丁远山立即打断了项元奂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起身出了卧室,拉着项元奂到门外:“你不是在前院招呼宾客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刚刚听妹妹身边的丫鬟说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吃东西,这不……”项元奂晃了晃手里的托盘:“不过,现在看起来,妹妹是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妹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丁远山一本正经的问项元奂。
项元奂忙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山,你觉得我能怎么办?她是我的亲妹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妹妹,你不会糊涂了吧?”
他当然不糊涂,只是觉得现在的项昕乐实在是太可怜了。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还是赶紧去前院吧,一会儿你该去接新娘子,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那妹妹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看着她,不会有什么事的。”丁远山正直一笑的点头。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如果妹妹这里有什么事的话,你先扛着,其他的就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说。”
“快去吧。”
等项元奂走了,丁远山的眸色又黯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房内仍沉睡的项昕乐,希望她能尽快想通,从项元奂的阴影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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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大清早就被一群嬷嬷折腾起来的白千幻,头上顶着十来斤重的头冠,她的脖子顶的生疼发酸,可是,她四周的人却仍然不管,逼迫她一定要一直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