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蔺晨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简短些了吧?以靖王的那个脑容量,能懂?
眼睁睁地看着柏玥把信塞进信封里,然后封住,递给他:“你帮我交给靖王。”
蔺晨接过来,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要做这两个人的信使?火大的出门,看到门外一个侍卫和谷内的丫鬟调情,心情更加的不爽,立即把侍卫招过来。
“有好事,做不做?”
“什么好事?”侍卫睁大星星眼。
蔺晨微微一笑,努力用自己蔺少阁主的特殊风度迷惑对方:“当然是好事,我堂堂琅琊阁的少阁主会欺骗你?这可是鸿雁传书的好事。”
侍卫一激动,撇下自己的小情人就要离开,却被蔺晨拦住了:“等我和小玥离开了再送。”
侍卫听话地点点头,异常小心地把信收好,又去搂自己的小爱人了。
蔺晨想到又一个要倒霉,心中好受了点,朝素谷主的房间去。
他和小玥要离开这里了,离开大理,离开云南,离开看不顺眼的萧景琰。
从大理出去,因为梅长苏的全面安排,十分顺利。
柏玥虽然非常喜欢大理的山山水水,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久留之地。柏业已经派柏瑛往廊州了,虽然宜笑已经赶过去,她和展眉能为自己撑一段时间,但她还是最好早早地赶回去比较好。
若是被柏业和柏瑛发现自己一直在外面逍遥,还招惹了靖王殿下,她敢保证,也许明天她就赤luo裸地被送到别人的床上了。而且,柏瑛为人的确有几分聪明,他和自己不对头已久,被抓住把柄,可不会有好日子过。
柏云霄和蔺晨原本是奉命把柏玥送到江左盟,现在不得不直接把她送到琼县。
就在他们快马加鞭的时候,金陵城中发生了件白事——柏珠死于难产,还是一尸两命!
誉王整个人都崩溃了,原本蓬勃爆发想争一口的心情蓦然颓废下来,整个人都恹恹的。誉王府沉浸在悲痛之中,柏府也静悄悄的。
努力凑到梁帝身边打转的言皇后和誉王忽然销声匿迹,梁帝心中也觉得失落。他把誉王招进宫来问情况。誉王什么话也不说,伏在他的膝上开始哭。泪水透过梁帝的衣袍,像铁烙一样,烫伤了他的心。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比未册封太子小一点,却样样不输。今年的确是委屈他了。先是太子家的一双龙凤胎,再是太子之位,最后连自己的眷顾都岌岌可危。难怪会哭得这样伤心。梁帝忽然觉得这样依靠着自己的景桓显得分外可爱。
之前有意疏远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太像自己了,他怕自己会掌握不住,又一次被捂暖的蛇咬伤。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他还小,还需要自己的照顾,还需要巍峨如山的父爱。
想了种种,梁帝把手放在誉王的头上:“别哭了,孩子……还有有的。”
他听着誉王哭泣的声音的渐渐地小下去……梁帝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辰妃,那个哭也要背着自己哭完的女子……
而在廊州为难宜笑和展眉的柏瑛如遭重击,听到消息的时候生生从马上栽下来。醒来的时候,心腹已经把他放在了回去的马车上,一路风驰电掣,溅起的每一朵水都像是柏瑛心里流的泪。
曾经和柏珠相依为命的场景慢慢地浮上心头,每一帧都是甜蜜和辛苦的交织。要从柏业重重的庶子庶女中杀出重围,珠儿陪着自己吃了多少苦头!
为了给柏业送生辰礼物,扎满针孔的小手还在眼前晃动;为见誉王前,苦苦练习“柔美之声”的夜晚历历在目;为给自己做一套配得上身份的衣服,努力描画竹子的小小身影。
若当时……没有那么急功近利,没有催珠儿嫁给誉王给自己助力,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妹妹?
若当时……没有抢柏玥的姻缘,早点把珠儿从誉王身边推开,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妹妹?
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也……没有妹妹了。
柏瑛任由自己躺在马车里,车一震,眼泪就一涌。眼珠有时洒在半空中,飘作一抹殇云;有时浸在他的衣角,湿透他的脖颈;有时也会被柏瑛的大掌抹去,在他的手掌心雾化成一席苦苦的滋味。
哭得哭不出来,还想哭。
一开始哭妹妹,然后哭曾经,最后开始哭自己。
哭自己的懦弱,哭自己的无能,哭自己的无情。
珠儿……
哥哥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