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看看顾又廷,又去望白谨言,睫毛忽闪。
慢慢的,那双眼睛褪去了讶异,换成了不平的气焰。
小脸皱成一团,清秀的五官纠在一起,她嗖地一下,冲进谨言怀里慌。
“言言——犯”
小熊心思很细腻,几乎一下反应了什么,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
谨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冲上前,撞得身子有些不稳,往后退了半步。
小熊的身子也跟着她颠了颠,待谨言站稳后,缠着她,把她拉到一边。
“言言,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谨言弯下身,低头用手顺了顺她有些乱了的刘海:“因为有点事耽误了。”
“是不是因为大灰狼又欺负你了。”
小熊鼓着一张脸,眼睛去瞄不远处的顾又廷,俯在谨言耳边低低地呵气。
谨言看着小孩红扑扑却格外认真的脸蛋,笑了笑,说:“不是。”
小熊还记得上回在医院,言言被抢走了,仍是对顾又廷怀恨在心,凑过脸,把嘴巴更凑近谨言的耳朵,小声说话:“言言,我知道大灰狼喜欢欺负你,你别怕,我可以保护你的,只要大灰狼敢再欺负你,我会帮你的,我再去找小姨一起赶走他……”
白谨言低头看着小熊。
小熊清澈干净的目光里,带着严谨认真的神色。
这是,一个小孩出自于对母亲的爱。
谨言将她抱到怀里,摸摸她肉肉的小脸蛋,说:“我知道了。”
“呀。”就是这么一会,小熊似乎吓了一跳,“言言,你的脖子怎么了?”
小熊那个角度,谨言看不到,只能摇头说:“没什么。”
小熊眨着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盯着那块红色的印记,目光带着疑惑。
她不相信谨言说的,又再执拗地问:“言言,你的脖子怎么了?”
谨言仍是感到不解,不明白小熊为什么那么惊讶,顺着小熊的视线去望,感觉是脖颈偏后点的位置,迟疑了一下,想起之前在那间杂物室里发生的小插曲,瞬时恍然大悟,红了脸,稍稍扳过她的脑袋,转移她的注意,说:“小姨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小熊刚刚还瞪大眼睛,听到她的话,因为心里的小九九,有些扭捏,“小姨呀,她去买pizza了呢。”
白谨言看着她:“那你一个人在这么?”
“不是的。”
小熊反应很快,立刻说:“我想要吃pizza,小姨就叫酒店的姐姐和我玩。”
谨言这才松了口气,握了握她有些冰的小手,说:
“我们去穿多件外套,等会小姨来了,一起去游乐园玩。”
小熊转头看了眼顾又廷,说:“大灰狼也来?”
谨言这才发现顾又廷还没有离开,已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正低垂着眼眸抽着烟,不知看向何处,和她的视线撞上,他挑眉,一双漆黑的眼眸透过薄薄的烟雾望过来,她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才对小熊说:“小熊呢,希不希望他去?”
小熊含糊地哼了一声,没有明示的回答。
谨言亲了她一下,发了条信息给家瑞,然后抱着她,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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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顾又廷看到号码,微拧着眉,直接掐掉,再抬头,就看到白谨言纤细的手臂托着小熊的身子,游刃有余地往前走着。小熊在她怀里表现得十分乖巧,圆圆的小脸儿靠在她的肩膀上,两只小手环着她的脖颈。
一眼看上去,就是母女的模式。
望着小熊红扑扑的脸蛋,跟她有极其相似的五官轮廓,若有所思……
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他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在那一刻,顾又廷去回想两年前和她一起相处的细节,却大多是生意上的画面,饭局里的谈天说地,私底下的勾心斗角,唯一有关她,比较鲜明的画面就是她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从床上起来,替他拿过脱下的大衣,
那种仰着脸看他,极力装淡然却带着羞怯的神情湮没在记忆中,已模糊不清。
薄唇微抿着,他把烧到尽头的烟蒂掐灭,又再点了根烟。
白色的烟雾,将他复杂的面容淡淡地隐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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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里。
穿好大衣外套,谨言看着圆鼓鼓的她,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唇。
又再替小熊戴上毛线帽,她满意地点头,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谨言将小熊抱到床上坐着,才伸手去拿手机,是家瑞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家瑞开口,有些无奈:“姐,你和小熊现在在哪里啊。”
“在酒店房间,很快就下去。”谨言刚才发了信息给她,让她在大堂先等着。
“姐,我不能过去了,公司有点事,我需要立刻赶过去,pizza我放在前台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啦,我挂了!”
谨言“嗯”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去牵小熊,从房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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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端,酒店大堂里。
有电话进来,铃声紧急地响着。
他也没在意,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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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分开的五年,他们在一起的两年时间里,按理说,他们相处的时间甚少,更是对彼此没有过多的了解,对于他这个曾经只是冠名个丈夫的人,应该是没有多少感情在才是,可是……
如果真的没有感情,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十月怀胎生下他的孩子?
怀着小熊时,她已经是二十四岁,一个足够理智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