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听得偶尔书页翻动的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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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面对门口站着的男人,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慌。
她知道他挑这个时间来,必定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无须理会,很快就回房了犯。
可却毫无睡意,于是挑了本书,来到客厅开了一小盏灯,看起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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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外面一直没有半点响动。
白谨言看了眼时钟,下意识地合上了书,放在一边。
她从沙发上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睡衣,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再透过猫眼去看门外的人。
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外面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但看之前,仍是抱着点忐忑。
只担心万一人还在,要如何应付?
这样一来,也知自己想的何止是一点点的多了……
想到这,谨言不由得松了口气,很快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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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回能安心入睡,却是辗转反侧,无法静下心来。
十分钟后,无法定下心的她又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随着门被打开,一阵浓浓的酒气弥漫进来,她蹙了蹙眉。
面前一片空荡荡,她正要将门关门,眸内陡然撞进抹人影。
就在门的右侧,难怪透过猫眼并没有看到人。
谨言紧握着门把,待站了一会,发现那身影仍没动弹后,才慢慢走上前。
顾又廷高大的身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闭着眼。
健硕有力的手臂枕在脑后,胸膛轻微起伏,一脸饱睡迷蒙,坚毅的面孔添了几分慵懒倦怠。
谨言站在仅隔他一步之距的地方,面色一动,似乎犹豫。
想了想,仍是没有上前,转过身,准备迈动步伐往前走去。
只是,她刚走了一步,那两条挺直交叠的长腿忽的伸到她面前。
她一个不防,差点被绊倒,好不容易才稳住。
紧接着,手腕被用力扣住,还没来得及直起的身子被用力一扯,整个人直接往地面栽下去。
不过几秒的功夫,却吓得谨言心惊动魄,手指下意识地去攥紧男人的手臂。
随即,腰间的被一搂,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他怀里。
鼻端嗅着熟悉的男人味道,夹杂着浓重的酒气,闻得她直蹙眉,就见他睁着眼睛。
双眸明亮,睥睨着她,神情里慵懒倦怠骤变消失了,异常的清醒,“你去哪?”
“放开!”不理会他的问话,只皱着眉沉喝一声。
她一把推开他,被他更加粗暴蛮横的抓到怀里,腰身被用力箍住。
那手臂粗硕有力,勒得她连喘气都困难,更遑论挣扎。
眼见她被闷得满脸通红,他的手臂才稍稍松开一点。
谨言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身子还在颤动,别过脸不看他,也不说话。
男人神色一敛,问:“我问你,你准备去哪?”
她不理会,心里寻思着若是有人经过这里,看到这副景象……
想想都觉得羞愤,但偏偏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越想越是愤然,执拗地别着脸,久久不出声。
顾又廷细细巡察她的神情,再看她愠怒地抿紧的唇角,见谨言似乎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
大掌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沉声开口道:“说话!”
“…………”
饶是绵羊,被这头狼逼急了也会有脾气!
但门没有关,这里隔着房间的距离也不远,若是真吵了,只会吵醒小熊。
谨言捏紧了拳头,
看着他反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顾又廷很缓慢很幽然的眯了眯眸。
“你正在气头上,能听得进话吗?你先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不然我怕等会在这里吵起来会太难看。”
谨言忍了半天,才努力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调整好气息,看着他静静的开口道。
顾又廷眉头一皱,语气更沉了几分,“我哪里看上去像在气头上了?”
谨言闭上嘴巴,又不说话了。
他这人性子本身就大,无声无息时整个人都显得不怒自威,令人看了畏惧三分;
更何况是喝了酒,又皱着眉,连声音都沉了几分,分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偏偏死要面子,她也懒得理会……
两人沉默许久。
顾又廷沉吟半刻,看着谨言的目光中颇为复杂,半响,他先退让了:“孩子呢?”
似是想到什么,又接了句,“睡了?”
“…………”
谨言抿了抿唇,等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今天多晚回来的?”
他脸色淡淡的,但语气颇有几分不悦,“小孩一个人在家。”
她一下噎住了。
前刻还有些愤然的小火焰,一下被浇灭。
想到从下午出门,就有十多个小时没在小熊身边。
她每日就只能呆在酒店里看着电视,偶尔她得空才陪着一起去外面玩一会。
想到这,心中感到酸涩,不是不愧疚的。
而这种心情,她在美国还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到。那会儿,她每日朝九晚五地上着班,偶尔碰到加班出差,时间也没有这次来的漫长,又因为是一家人一起住,小熊有外婆陪着,偶尔还有家瑞带着她去玩,旁边还有邻居小朋友,聚一起能玩上半天的时间。
来到s市港城后,小熊身边就只有她……
谨言心思百转千回,好半晌,才定定道:“有阿姨陪着她。”
顾又廷神色微戾,他倏地将脸压下去,直逼近她白的脸,眸子幽深漆黑,紧紧盯着谨言。
谨言条件反射地就要往后躲,却被他捏住下巴不能动弹。
他定定望着她,直看的她心里越发地感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