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自己来。”雨上仍不断言止,她自是不想让姐妹们费了功力,可她方才已耗费了颇多修为,现在已无力救之。
“你且歇着罢,你瞧你伤成什么样了...”娆画越眸而过,关切道。
男子气色终于好转些许,淡唇为润,伤口烈下愈合而并,血迹也蓬散而化为了雾气,再临碎在空中。
雨上淡下心来,起身临近去,此刻的她白唇无涩,面上自是憔悴了许多。她细瞧了瞧那榻上男子的脸,又瞄瞄其胸口上的伤口,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便栖坐于榻上。
女子们皆叹了口气,终于得了。再临声闻见楼下大门敲声并入,携有几声粗矿的声音:“开门啊姑...都什么时候了!”
“老娘还没歇息透呢!这群死鬼...”众人抱怨起来,便一个悠头转身,下了楼去。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呢...不好好休息如何伺候你们啊。”娇昂声落下。
娆画颦眉而过,再予她们挥手而去,女子们终于皆出了屋里。
“你瞧瞧你,又何必如此尽心,累的苦的且是你自己...”娆画转首又勉心悠劝,随后便临手而去,又抚手绽出了几丝雾光,绕而并入雨上体内,她临身一抖。
“别...”雨上方才言落,那娆画却早已完手,便落下手来。
雨上终于又复了气色,但功力仍需漫日恢复。
“他伤得太重,你自是不必如此,姐妹们一起施救尚可,你是想扔了你这六百年的修为么?”娆画轻声指责道,面上仍扬眉不下,又扬起手中的纱扇,悠悠晃了晃,再屈而一坐,临于雨上身旁。
“我只是想救他...”雨上轻口颤声,仍紧盯那个男子不止。
“我知道,不就是长得好看么...自是容易动心。”娆画漫笑一声,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雨上急言道过,微睨了娆画一眼,“我才没有。”她屈首道。
娆画闻后又灿笑一声,终于离了榻上,再悠而一落,悉座于地上,再拾起几颗瓜子,往嘴里磕碰一遭。
“没有,没有...”她言中生趣,眸中笑意满满,“你说,他是怎么会在你房里的...”止下笑来,又抬眸一询。
“且是恰好逃到我们这烟雨楼来了...真不知又是哪个降魔师所为,可恶!”雨上愈言愈愤,咬牙道。
“定是恰好被那降魔师盯住了,不过他也真算聪明,知晓我们这地方有帘吟钟所护,方才逃了那降魔师之手。”娆画言后勉心一笑。
烟雨楼于此已达十年,乃雨上建立而成。烟雨楼顶中而高腾的宝物,乃“帘吟钟”,一经施起,便可避之妖气腾雾,任何妖魔鬼怪与降魔师皆探其不然,便不得而知,这便是她们得以居于长安十年的缘由。
“他什么时候才醒过来?”雨上轻抚着那男子的面庞,淡声道。
“这么快便等不及了...真的是...”娆画暗心一笑,唇角扬起了妍兰蕙色。
“画!”雨上转首哄声一道,心留黯然,但却不禁自喜。
“好啦!不打趣你俩了,我且走了...今天你便好好地顾着他罢,楼下交给我了。”娆画撇眼而过,与那雨上对眸一望,再轻而一眨,媚生灵动。
随后便雅致姿身、漫步临去踏出屋外。
雨上再转首而过,微而一笑,眸里尽含柔色,十指纤纤,轻昂汝色。须臾间,她竟从这男子面上敛出了那清下禾的面容,生生如絮,映色如沐春风,眉目朗疏。
是她恍惚了。夕人已去,便早已无得回返。
这烟雨楼的所有女子,皆为妖。她们心中所恨,便是那降魔师。
降魔师不与何故便要降她们性命,她们悉落于这长安城中的烟雨楼,便是欲断那降魔师傲气凛然、自以为正义的气势,灭那降魔师个振不其然。可是一直未寻到绝佳机会。
故生魅术,欺然以术。“魅术”,乃狐妖情魅之术,也是娆画传授予她们的武器。
她们可不是为寻那男欢之乐而来,亦不是真正沦为女妓。她们以这魅术惑人,城中男人临之欲罢不能,入了这烟雨楼,便被这些妖施于魅术,或失了当下正时的记忆,再悠然而入梦,幻如春色,情如厉迷,实乃悠然肆意,薄生之美。过后便会临望嗜睡,只会漫记美事。
降魔师少有经过烟雨楼,但是每经其一,便皆会被这魅术所困,入了这烟雨楼,便再也出不去。所以,那廉生观中,或久便会悄然消失了一个降魔师,他们自是惑然不解,但最终皆无原以探,以败告终。
十年之历,早已让她们融入人间的生活,她们早已习惯凡人的食物、生活习性以及女人的身姿步履,得以伪装成凡人一般,才如此不被发觉。
凉生尽态,这人间的所余之道,乃为降其妖之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