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旁的殷夫人好似听到白夫人所言,只轻轻地睨了她一眼便又回眸而去,心下怒气未平。
半响,那霍皖纷声又起,偷偷撇一眼殷夫人再向那白夫人细言道:“这…夫人何故如此自弃?”
白夫人再冷哼一声,随即垂眉而下,轻手抚起茶杯,再缓缓吮了一口,觉得愉心悦喜,再不如那上回在寿庆宴中乏闷不堪。
“我说得且都是实话。”须臾,白夫人抬声道过,眼眸仍直直向前。
霍皖心里一抖,咽了咽唾沫,忽而觉得那殷夫人又靠近了脸来,便轻轻一撇,方闻那殷夫人言声入耳:“姐姐,你与老爷在说道些什么?”
让那霍皖又颤一颤心,便滞眸看向那殷夫人,见她笑面相迎。
那殷夫人亦是故作如此一副悦色的模样,总不能将自己晾在一边罢,到底也要把那霍皖抢回身边,且不能让那白夫人得意了。
她抬眸望向那白夫人,只得到那白夫人轻轻一睨,再见她嘴角一勾,面上是孤漠的模样,方又惹得自己心里不快。
白夫人再不搭理她,自顾着喝自己的茶。
殷夫人脸色一变,就要七窍生烟,心下忽而默念:真是给脸不要脸。想罢再撇一眼霍皖,又见他直眸望着那白夫人。
“嘘…没什么。”半响,那霍皖再近了殷夫人的耳,嘘声淡言道。
殷夫人顺势绽出怜色,娇柔道:“老爷,你今日怎么看都不看我?”
霍皖叹一口气,默声不响,面上携有愁色,双手抚膝而下,只顾着叹气。
“老爷…”殷夫人再撒娇道,过手将霍皖挽了过去。
身后的秦汝吟早早便听到了他们的话,便自顾着闷口喝茶,临眉微微一皱,缓缓探一眼那白夫人,亦是觉得心酸不尽。
从前是她陪那白夫人度日,而如下,却又剩白夫人一人伴笼着孤独,她到底觉得很是心疼。
云灵缓眸一探,方又敛眸而下,饮一口茶,过眼再探一下那临前的苏霖,转过头看一下月儿与苏魅儿,再勉心叹了一口气。
月儿仍盯着那苏魅儿看,手里拾了一个饼,咬一口又悠悠地嚼着,好似神魂不定一般。
云灵奇怪,她方才还以为这月儿是因那霍泱而觉到忧心,而如下看来,这月儿且是因为这苏魅儿才心魂不定的。
须臾,那苏魅儿抬起头来,缓淡地抹了抹脸,揉了揉眼眸,好似方才睡醒一般。
月儿顿然怔心一起,直起了背,唤声道:“魅儿…你醒了。”她面上立刻绽起了悦色,临眉一挑。
忽而撇过眸去,见那云灵转过头来了,方也唤声道去:“姐姐,魅儿醒了…”
那苏霖方也回过头来,见那苏魅儿直背而起,便向面前的人点头而过,走向座位去。
苏魅儿微眸一撇,探到那苏霖走了过来,忽然心里冷冷一怔,苦念一番:完了完了,要被哥哥训了,我这时候醒过来干什么!
想罢,便再故作一副很是恍惚的神情,临眸一抬,那苏霖方坐在了她面前。
苏魅儿伸一伸懒腰,再缓缓地睁开眼眸,面上仍一副醉红润涩的模样。
苏霖与云灵对眸一望,云灵只低眉一笑,又不止地摇头。苏霖凝眸望着她,只待她向眸而来。
“魅儿…”月儿再扬声一喊,手落在魅儿肩上,忽而晃了一晃。
惹得那苏魅儿凝心一滞,只得受那月儿任意摇晃,再静静咬牙而过,心下默念:你个臭月儿!再晃我,就露馅了!
月儿终于止下手来,那苏魅儿便凝眸看向她,忽声淡语道:“结束了么…太后和皇上呢?”她轻声细语,倒真是看不出来是装的。
“太后和皇上还没来呢…”月儿近耳而去,轻声道。
苏霖仍凝眸看着她,苏魅儿自是不能假装看不见他,便缓眸一探,悠悠一笑,眼眸微合微闭,只漫声一句:“哥,你怎么了…”说罢再憨笑了笑,咽了口唾沫,再垂下头去。
苏霖就如此静静地看着她,半声不响。
若旁的云灵只好给月儿使了个眼色,让月儿再给那苏魅儿倒一杯茶。
月儿端着茶杯递了过去,边道着:“魅儿,快喝喝茶醒醒酒,太后和皇上就要来了,你可不能如此就去迎见他们…”
忽言一落,方闻那远处宫门昂声一落:“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
是那王生公公的声音,语声绵长,悠而不绝。
“糟了…”月儿怔眸道,惶恐向前方一探,过手再疾疾地抚着那苏魅儿的背。
“恭迎太后娘娘——恭迎皇上——”那临前的群臣早已叩首而下,漫声道礼。
那霍皖跟着心里一抖,而他肩上仍靠着那殷夫人的头,便忙着将她推开,急言道:“太后皇上来了,快端正些。”
转过头去,那白夫人早已叩首而下。
身后的秦汝吟与霍泱也早已端迎了去,正抚膝叩首。